十五天后，尘埃落定。

票房数字落在一个不赚不赔的位置，能够收回成本，但对于投资人来说，没有收益就相当于损失。

比投资人还失望的是何时，那股压了十五天的火终于释放出来，他迅速地病倒了。

高烧伴着噩梦，持续了一个星期，何时拒绝去医院，硬是在床上挺过那几天。

但叶深的努力没有白费，票房曲线经历了一个急速下落后，那条长尾在下映之前出现了上扬。

实际上，那几位影评人始终对何时保有着一线好感，从《惊蛰》开始，他们就一直对他有所关注，即使没有叶深从中斡旋，他们也不会给予苛评。

只是关心则乱，他无法从容。

两极分化的是观众，影评人并不能左右观众的看法，部分给出好评的评论者还遭到一些激进观众的攻击。

殷于野不能理解，为什么一部电影会找来如此大的恶意，表达喜爱和表达厌恶之间，竟可以有那么激烈的冲突。

但毫无疑问，何时的名字以这种方式，被更多人知晓。

殷于野安慰着何时，却没能安慰他的父亲。

殷要武不可避免地看到那些评论，夹杂着添油加醋的花边新闻——事情的离奇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原以为是两个人之间的暧昧，不想竟是三人之间的纠缠。

一气之下，他不得不在医院度过一个星期。

殷于野辗转在何时家与医院之间，白天伺候父亲，早晚照顾何时。

老爷子躺在病床上，用鼻子哼气：“这就是你自己的人生？”

殷于野只能低头沉默。

殷要武看着儿子的眼睛，里面仍有一丝不屈的倔强，不由长叹。

过了半天，才再次开口：“你爷当年也骂我不务正业。”

他见殷于野没有反应，便生出一股烦躁：“那也比你有正事儿。”

殷于野没忍住，笑了。

殷要武气得坐起来，伸手打不着儿子，晃得吊瓶稀里哗啦地响。

“爸，爸！

针头回血了……”

殷于野伸头挨揍，半天才把父亲安抚下来，安静地坐在一旁，准备继续挨骂。

殷要武却没有骂人，他有些衰颓，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我也想不明白，只能想开……你说你，认认真真地搞一个也就罢了，这他妈算怎么回事……”

殷于野无言以对。

高黎明把影片的网络版权卖给视频网站，本来抱着尝试的心态，不想却收之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