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于野看上去醉得不省人事，但叶深知道他在发抖。

叶深抖得比他还厉害，他几乎忘记怎么呼吸，短促的气体交换仿佛没经过肺叶，喘得越快就越缺氧，像要晕倒一样，栽在他身上。

殷于野浑身一震，何时喊了停。

他清退其他人员，现场只剩下三个人。

殷于野面红耳赤，一再道歉，甚至想把自己彻底灌醉，借以摆脱尴尬和紧张。

何时则莫名烦躁，他不能像对其他演员那样，直接批评殷于野，更重要的是，他和叶深之间还有一个不能让他知道的秘密——那天晚上，出于自私，他没有拒绝叶深的提议。

何时感到愧疚，他既对不起殷于野，又对不起叶深。

“这场戏……”

他看了一眼叶深，迟疑着，“要不……用替身吧。”

叶深不置可否。

殷于野的拳头握紧了又张开，他撑着车顶，越来越焦躁。

他并是不反感叶深与何时的性取向，只是当这种属于他们之间的亲密，突然降临到自己身上时，他感到非常不安，总觉得自己挤占了属于何时的位置。

虽然那两个人对待这场戏都很认真，并不介意，可殷于野心中的杂念，已经让他无法完成表演。

可如果出于这个原因使用替身，他同样不能原谅自己，这是作为演员的耻辱，也是对他们的不信任。

殷于野深吸一口气，转向何时：“再给我几分钟。”

他独自坐在车里，幻想叶深是上次的女演员，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突然感到腿上多了一只手。

“叶老师！”

无解，又是那种浑身僵硬的感觉。

叶深看着他一副惊愕又沮丧的表情，笑着摇摇头，他的手一直放在殷于野的腿上，坐在他旁边。

“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喜欢打球。”

“啊……是。”

“我不太会打球，不过，也有一点小体会，”

叶深低头笑笑，又看着他，“当球过来的时候，如果太在意它来时的方向，就接不住了，对吗？”

殷于野思索片刻，点点头。

“所以当快乐来临的时候，不要在意它来自谁，男人还是女人，试着去接受，然后再说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叶深在笑，眼睛却是认真的，“别在一开始就拒绝。”

再开拍的时候，殷于野是完全清醒的，他已经不需要酒精壮胆。

索性去试试，不喜欢再拒绝，都来得及。

殷于野斜靠在出租车后座上，感到身体被摇晃了几下，他不愿意去理会，便一直闭着眼睛。

不久，他听到一种急促的喘息声，越来越近，到耳边突然停了下来。

腰被拉扯的感觉，皮带扣的叮当声，然后裤腰一松，牛仔裤被褪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