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被山祈风颠得想吐，于是她拍了拍山祈风示意放自己下来。

“你能行吗？黑眼圈都出来了？”

山祈风一脸怀疑地放她下来。

“要吐了。”

林槐深吸一口气来到了溪边，她用双手掬了一把水泼在自己脸上，这才觉得纷乱的思绪被收回一些，“对不起…”

“什么？”

山祈风站在她旁边，她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女孩，头发乱了，感觉可怜兮兮的，她刚想伸爪给她整理整理头发，没想到林槐突然回头。

“我刚才问得问题，很失礼。”

林槐站起身，把鬓边的头发塞到耳后，面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但也有点儿说不上来的怪，山祈风琢磨了一下，但还没等她琢磨出什么来，林槐又开口了，她说：

“刚刚那个男人，突然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就像是连着虚幻和现实的钥匙，但是钥匙掉地上了，我试着去回忆自己以前发生的事。”

“然后我发现自己几乎什么也回忆不起来，高三倒是有些印象，毕竟是前年的事，外加那段时间我也的确认真对待。

但是，在那之前，我似乎回忆不起什么来，亲人，同学没有一个是我熟悉的，好像，好像我就只是一个人在生活，我回忆不起来我做了什么。”

说到这儿林槐顿了顿，“除了那家老婆饼店，那个老婆饼……但我感觉我最后一次吃它的时间也有种上世纪的感觉了，我有时候就觉得我现在还在梦里，有时候觉得这可能是‘看见’的代价，但其他能看见的人似乎又与我不同。”

“但或许可能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吧。”

林槐一直在给自己没有源头的空虚找解释，“那段时间我过得太痛苦了，所以大脑强制性删去了那些痛苦的回忆，所以我才什么都想不起来。”

错了，都错了，山祈风叹了口气，但是她又没法说，她歪头看着林槐，然后把她抱到怀里，林槐没有抬头，但山祈风能感受到她的害怕。

或许我可以试着，试着不在乎以前的一切，从现在开始，重新学习怎么成为一个强大的人，林槐闭着眼睛感受着此刻的温暖。

“你们在干什么？”

净君突然不知道从哪个旮沓冒出，吓得林槐赶紧松开了手，山祈风本以为她会哭，但仔细一看脸上又什么都没有。

看林槐没事了，山祈风才转头看向净君，“你怎么在这儿？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

“嗯哼，他们已经开始往下运那些受伤的人了。”

净君说道，“你现在打算干嘛？烂摊子还没处理完呢。”

“嗯……”

山祈风低头思索了一下，“先下山洗个澡，吃些东西睡一觉。”

“哈？”

净君有些不满，虽然那个神没了，但她留下来的血蚁群还没处理呢，这个她知道，仅凭人类目前的手段是处理不了的，如果照山祈风那么说得一套流程做完，那她这山早就被血蚁占完了，那自己还怎么去当山大王？

“先处理完所有的一切吧。”

林槐对净君点了点头，示意她带路，然后又对山祈风说，“处理不完我心里不踏实。”

“行吧。”

山祈风只能摆摆手跟在她俩后面，“只要你还能撑住。”

“这次要处理什么？”

林槐看向净君。

“血蚁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