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好空调后跟师傅约了下午上门安装的时间，郭行泰又开车带他们两个去买了一些鱼苗。

准备撒到葡萄园门口的小河里。

“再多买点吧，村子里的池塘也撒一些。”

向秦多选了几种鱼苗，走到郭行泰面前说道，果然没有男人能拒绝钓鱼这件事。

不过他想的是等鱼大了还能跟村里人分分。

以他来看，其实郭庄村的水土还挺不错的，不像某些地方的地下水重金属含量都超标，种啥死啥，养啥啥没。

程驰之前跟支书商量过给池塘围护栏的事情，但支书犹犹豫豫地没答应，后来程驰说要自己拿钱办，却被姜暖药拦了下来。

“知道你是好心，但村子里的事情太复杂，你可以花钱，但最好不要办实事。”

所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后面向秦给他出了个主意，在池塘水边围了一圈不通电的电线，然后在岸边插几个漏电提示牌，至少可以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省得老有调皮孩子下水玩。

空调装好后，程驰就没理由半夜去姜暖药房间睡觉了，他也消停了几天。

因为葡萄园该打抗虫害的药水了。

这次又是从周边几个村子里招的人，连续干了五天才干完。

为了加快速度，程驰在向秦的指导下也亲自上场，手都被药腐蚀到起泡，肩膀也磨掉一层皮。

姜暖药想劝他不用自己干的，但他的工作他不操心，也完全不可能。

所以她就天天晚上按着程驰给他上药。

这晚，程驰洗完澡后，姜暖药把他的背心拨到一边，给他擦着冰冰凉的药水。

“明天应该快结束了吧。”

姜暖药不知道进度如何，这还是听村里在园子里干活的人说得。

“快了，支书又找了一批人，明天就能结束。”

程驰裹着纱布的手想摸摸姜暖药，但又怕伤到她，只能悻悻地把手放在自己腿上。

他第一次给葡萄打药，直接用手去稀释药水，等他感觉到疼的时候，手心被灼伤的水泡都磨烂了几个。

给他包扎伤口的姜暖药都止不住心疼，溃烂的伤口得好一段时间能好了，本来他的手就因为训练而有些粗糙畸形，现在变得更加丑陋了。

程驰让她再三保证不会嫌弃他，这才同意每天上药。

给葡萄上完药后，农村又即将上演大型田地活动，割麦子。

程驰刚来时地里已经是比人高的玉米秸秆了，这一次他亲眼看到了金黄色的麦浪，在灼热的阳光下散发着热气，迎着一年中最暑热的天气，农民开始在地头劳作。

一些收割机进不去的犄角旮旯，只能用人力进行采收。

还没有收割机开进村子里，傍晚的夕阳洒在麦穗上，像是海边金色的波浪。

程驰骑着小电车，后面坐着姜暖药，他们两个刚去给村东头的一个奶奶送药回来，路过地头时姜暖药让他把车停在一边。

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姜暖药蹲在地下拔了个野菊花，对站着的程驰说道。

“我记得在我小时候，有一年收麦，也是这个时间，我跟朋友出来玩，正好看到有收割机开过去。”

“我们就跟在后面捡麦穗，然后我就在地上看见躺着两只小兔子。”

“等我捡起来时，它们已经没有气了，但它们身上还是温温的，我就拿回家给爷爷，让他给治好。”

“爷爷说它们被收割机绞死了，救不活的，让我扔了去。”

姜暖药现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摸到小兔子时的喜悦，但接着而来的，就是它们已经死去的噩耗。

“后来，我就偷偷把它们埋在了屋子旁边，谁也不知道。”

很奇怪的是，她明明没见过埋人，却知道挖坑把死去的生命埋进土里。

程驰弯腰揉了揉她的发顶，提议道：“我们去买兔子，买很多只。”

他想给姜暖药一切她想要的，包括她过往的遗憾。

姜暖药站起来摇摇头，她想要的从来不是小兔子，而是能有个跟她共鸣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