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拒绝的意思。

黑暗的房间里，奥安尼斯缓缓眨了眨矢车菊蓝的眼眸。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游蛇一样松开鱼尾，放开柏略，然后跳到门口。

蹼爪放在门上的时候，门发出了“咔哒”

一声，但没有打开。

奥安尼斯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认真道：“柏略明明超级爱我的。”

柏略拖着嗓音“诶”

了一声。

奥安尼斯直接守在了唯一的进出口边。

他是否能够顺利出去，似乎完全取决于他现在的回答。

要是让奥安尼斯不满意，他可能就要永远留在这里。

所以，他说：“‘超级爱’这个词未免也太过了吧？”

然后沉声，“我只超级爱看小说。”

小美人鱼向来听他的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会不放他出去？

——当然，这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类。

他愿意进来，只是因为他有把握出去。

柏略的否认让奥安尼斯的心“啪叽”

一下掉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

但作为一条很坚强的小美人鱼，他能够把破碎的心捡起、拼好，然后努力保持平静，做出让步：“好吧，柏略超级喜欢我。”

依然是纯黑的环境，柏略看不到奥安尼斯的神情，只能听到声音。

好像掺杂着一丝委屈。

柏略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摸摸小美人鱼的头。

但是停住，忽地笑了一下。

“……连超级喜欢都不是，只是普通的非常喜欢吗？”

奥安尼斯心态崩了，他像是给面包刷黄油一样，又用信息素给柏略刷了一层。

“不是，我刚刚只是在想，”

柏略走到了奥安尼斯的身边，把手覆盖在奥安尼斯按在门上的蹼爪上，看着奥安尼斯——他看不见，但他知道奥安尼斯一定会看着他，由衷道，“下午的汇报挺重要的，再不出发，我要迟到了。”

并不。

他刚刚只是在想，他之所以愿意走进来，好像不光光是因为有把握走得出去，毕竟没有人会仅仅因为走得出来，而进入到一个地方。

他还在想，真的很有意思，任何一个人在他面前因为这种事情感到委屈，他的反应一定是去嘲笑，而不是上前一步，要去摸摸头。

他现在在想，正因如此，所以他才会在没到——

“但是柏略，”

奥安尼斯注视着柏略透彻的瞳孔，忽地翻转蹼爪，牢牢地握住了柏略的手。

紧接着，他搂住柏略后鱼尾发力，直接和柏略调换位置，把柏略压在了门上。

奥安尼斯湿热的呼吸喷在柏略的脖颈，黏腻的蹼爪以绝对的占有，把柏略重新带回自己的怀里。

可与此同时，柏略一惊。

他的手被奥安尼斯放在了门的开关之上，只要按下去就可以解锁，再简单一推，他就能出去。

等级越高的异化者，独占欲越强，这甚至是写在论文里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