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尚基因论的人认为，异化者，尤其是s级的alpha，拥有超群的头脑、出众的外貌，和强健的体魄，是天生的支配者。

天生的支配者这个观点，在三四十年前被社会普遍接受和认可，但在已经变得性别平等、能力平等的今天，一般都不会宣之于口，顶多被大部分人在心里默默赞同。

可超群的头脑、出众的外貌，和强健的体魄是清晰可见的。

所以，作为进化完全体的s级alpha人鱼，自清醒以来，听了这么多的对话，又在上二倍速的网课，能理解并且掌握最基本的生活用语，也是情理之中。

人鱼听得懂部分，稍微思考一下，也能讲出来。

但柏略每次都在他呱呱呱的时候显得很可爱，也会捏捏他的蹼爪，摸摸他的头，所以他也喜欢继续呱呱呱。

负四楼的实验室里，人鱼顿了顿，又“呱”

了一声。

柏略嗤笑一声：“你有本事就一直呱呱呱。”

人鱼眨了眨矢车菊蓝的眼眸，挪动了下尾巴下滑了一节，从185的标准人鱼，变成了175的中人鱼。

他伸出蹼爪，拉了拉柏略的褂子，说：“能说，一点点，不要生气。”

柏略挑眉：“哟，刚刚说话不是很流利的嘛？”

人鱼眼神柔软地看着柏略：“刚刚，练习，心里，很多遍。”

他说，“苹果，吃过，不知道……”

他皱眉思索了一下，才道，“说？”

说得流利是因为在心里默默练习了很多次，重复“苹果”

是因为只是吃过，但不知道具体叫什么。

也算解释得通，但是——

柏略双手反撑在试验台边缘，双腿交叠站着，声音懒散：“可我还是很生气怎么办，小美人鱼？”

175的中人鱼浓长的银白眼睫微动，又长回了180的标准人鱼——因为柏略斜靠着，没有185了，所以人鱼也降低了身高的标准——他说：“不要生气，喜欢柏略。”

他忽然停下，想了足足有三分钟，才说出了一个超高难度的比喻句，他说：“柏略像好多好多好多苹果。”

苹果是他唯一吃过的水果，好甜、好脆、好吃，一块也足够让他心情愉悦。

但柏略就像是山一样堆起来的苹果，海一样堆起来的苹果，是好多好多好多的苹果加起来的总和。

柏略也难得耐心，足足等了三分钟，听完人鱼的表达。

出乎意料，他竟然完全能理解人鱼的意思。

他看上去好感动，琥珀色的眸光像是星河闪烁。

他手一推，直接站直身体，趁人鱼又要调整身高之前，环住人鱼的脖颈，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人鱼整条鱼都怔住了，大理石一般的白色皮肤上泛起了浅浅的粉。

但他结结巴巴刚要开口，就听到柏略贴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冷静残忍：“那是因为你只吃过很少的水果，也只认识过很少的人。”

说完，柏略站直身体，拍拍人鱼的头：“去学习吧，小美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