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解真几乎窘迫得说不出话，喉间咕咕作响，几乎下意识捂住胸口，瞪着眼睛看她。

她生得俊秀，好似母亲或父亲一定清俊，眉骨上一道浅浅的疤痕，许久都未长出眉毛，令本就冷清的脸平添一些凶相，但也不如怒目金刚，只如纸单薄疏远，却不伤人。

她脸红起来，倒是纸上有了生动气息，好似黑白画面添了朱砂，伊雅喜欢这样颜色。

她往常就觉得——汉人画画虽然也有山水彩绘，可是也有黑白写意，是不是因为他们都黑眼黑发，才这样画画？她是喜欢热闹些的，所以才喜欢逗秦解真玩。

不过她……嗯，就是好奇。

伊雅现在倒不困了，还精神起来了，趴在秦解真怀里说：“我好奇嘛！”

秦解真那对黑色水银似的眼睛看她，结巴说：“可是，可是……”

她脸上更红了一些，耳朵尖也红起来。

伊雅觉得好玩，伸手去摸她的耳朵，好像很诧异似的说：“夫君，你脸红什么呢？哎呀，耳朵都红了呢。”

秦解真脑筋一抽，对她说：“是了，我……我是个女儿身，伊雅是不是不应该再叫我夫君了？”

原本她这样说，伊雅肯定要生气。

可是她说的结结巴巴，说出来也觉得说得不对，差点咬着舌头，伊雅便一点也不生气了，反倒是咯咯笑说：“那好呀，我叫你娘子，这样可好？”

秦解真更结巴了：“娘子，不，伊雅，不是这个意思……”

她憋了许久，心里直叫救命。

伊雅这下心里才舒爽了，暗道那天被她这样捉弄，今天可算是捉弄回来了，又捏她的脸皮，心里满足得很。

但是见她开心了，秦解真却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些，只是仍脸红着说：“伊雅……你要摸就摸吧！

只是……”

“只是什么？”

她不说话，用手指摩挲伊雅的脸颊，半晌才说：“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她这样说话，伊雅身子骨一颤。

秦解真居然知道自己在生气——不对，虽然她是呆了些，可是知道也应该，可是……她要是知道的话，这段时间在那闷头闷脑的，是不敢找自己说话？

秦解真手掌温暖，带了些茧，一点没有那些本里磨得舒服的感觉，伊雅脸皮嫩，甚至有些扎痛。

可这样亲昵，她哪能不欢喜。

于是伊雅也不管她，只是咬住秦解真的拇指，含糊说道：“那我说不要呢？”

那能怎么办呢？

伊雅才笑说：“你知道我生气，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秦解真不禁松了一口气，却说：“我怕你更生气。”

“你不和我说话，我才生气呢。”

伊雅嘴上和她说话，眼神却往下飘。

嗯……她那天果然也没摸错，秦解真这虽然不大，也算是有点……就是瘦了些。

真应该让她多吃点。

秦解真知觉敏锐，立刻察觉她在看什么，脸更红到了脖子根了。

她捂住胸口，一张冷情的脸快要滴出血来似的：“……”

伊雅倒是很不高兴：自己又不是没有，捂那么紧，是怕她偷么？

虽然再逗逗她也可以，可是她又没有那么坏心眼，就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难道我没有么？你自己也有，大家都有，有什么害羞的？”

秦解真觉得好像是这样道理，可是脸仍然发烫，头也抬不起来，只是嗯了一声，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的大一些……”

“真的么？”

伊雅便伸手捏了她的一下，心里倒是一点没有旖旎想法，就有种胜负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