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纳里崩溃地想。

赛诺知道了。

饶是提纳里反应能力再慢，也悟出了赛诺这句话深层的意思——

赛诺知道他就是郁林了。

那些提纳里曾经费心费力做出的伪装，不敢宣之余众的隐晦情感，以及反复缝补的脆弱关系，全部暴露在赛诺的面前了。

不留一点余地。

他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没了。

“提纳里，别着急拒绝我好吗？”

这是赛诺的哀求。

“怎么会。”

提纳里苦笑。

“是我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

“是我辜负了你的感情。”

“是我……”

“一直在逃避。”

“赛诺，该说对不起的人一直是我啊。”

提纳里不再抑制自己的哽咽，当破碎的语言宣泄出口，眼角的泪滴也如同断线的雨滴，打湿了他的衣襟。

赛诺慌了神，无助地伸手想帮对方擦去泪水，可人在声盒地另一边，他触碰不到提纳里。

“别哭，对不起，别哭提纳里，是我没用……”

赛诺能做的，只有不住地呢喃。

谁也不知为何，在这个错误的时间线里，来自未来的两人抱着声盒，贪恋地听着对方互表心意的话语，心却像被无名的利刃刺得千疮百孔，余下无穷尽的痛意。

“赛诺。”

良久，提纳里终于开口。

“现在还来得及吗？”

“只要你想，随时都来得及。”

赛诺的眼眸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

“你知道的，我永远在你身后。”

“你知道吗，我也很讨厌那两个字。”

提纳里回想种种往事，每一次，他都被无形的东西束缚住手脚。

“朋友——是谁规定了朋友就不能变成恋人？”

提纳里对着空气谴责曾经的自己。

赛诺在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据我所知，不仅须弥并没有这种律法，提瓦特的其他国家也没有。”

“所以——”

赛诺发起邀请，“我的挚友提纳里先生，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这一刻，听着赛诺缱绻绵长的尾音，提纳里彷佛见到了对方的模样。

赛诺摘下胡狼帽，将额前的白发撇到耳后，仔细整理自己的衣物，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麦色的皮肤露出不明显的红润，红瞳镇静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