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临幕，楚嫣跟程千帆分开后不久，来到程雨兮的房中，神色黯然。

“怎么了？嫣姐姐。”

程雨兮见楚嫣心事重重的样子，眼中升起关心，难道程千帆欺负她了？

“兮妹妹，我”

楚嫣欲言又止。

“嫣姐姐，是不是程千帆欺负你了？”

程雨兮鲜少见楚嫣会这个样子，难道是程千帆嫌弃嫣姐姐了？

“没有，兮妹妹，你听我说，我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上京了。”

楚嫣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待入夜后，大家睡着了后，我想连夜离开渭江城，回清医谷去，兮妹妹，对不起。”

“为什么，你跟程千帆发生了什么？”

程雨兮不明白楚嫣，为何要如此做，程千帆不是说不介意嫣姐姐的身份的吗？怎么现在两人分开后，嫣姐姐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有，我跟他说了我的身世，他也没有介意，他对我很好，我也答应了他，明天跟他一起回去。”

楚嫣说着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月色，停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是我自己心里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他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嫡长子，少将军，而我呢？我们的差距是何等之大。

抛开身份不说，那他的父母呢，愿意接受一个未婚先孕的我吗？

现在他的父母连我的存在都不知道，我这样冒然地跟着他上京，到时候他的父母不接受我，我又该如何自处？婳儿又该如何是处？尤其是婳儿，若是他的父母不认可婳儿怎么办？我招人非议没什么关系，可是婳儿不能啊。”

“可是，嫣姐姐，你不试一下，你怎么就知道他的父母不接受你？不接受婳儿呢？而且你们连孩子都有了，他的父母没理由不接受你，你这样默默离去，那你有没有想过程千帆？那你有没有想过小纤婳，她也需要父亲。”

程雨兮不认同楚嫣的说词，而且那些都是未发生的事情，没有必要去顾忌太多。

虽然对于程业华，程雨兮没有了解到多少，可是在她看来程业华并不像是一个看重门第之见之人，婳儿是他的亲孙女，他应该会接受的吧。

程雨兮想归想，但是程雨兮也不能确定，毕竟一般人家都会存在着一些门第之见，尤其是想将军府这些权贵之人。

“这些我都知道，也许是我太过软弱了，而我现在的心里，一下子无法接受这样的转变。

能再次见到他，我就很满足了，我不会离开他的，除非他不要我了，我只是心中觉得不安全，想给自己一点时间静一静，在婳儿满一岁之时，我会再上京找你们的。”

楚嫣说着转身从衣袖里抽出一封信，向程雨兮走去：“所以兮妹妹，麻烦你明天帮我把这份信交给他，他会明白的。”

“嫣姐姐，你要不再认真想想。”

程雨兮看着她手里的信发愣，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才重逢啊。

“不了。”

楚嫣摇了摇头，婳儿是她的心，她的肝，她冒然带着婳儿跟着他上京，只会让婳儿遭人非议，虽然婳儿现在还什么都不懂，可是她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受到半点的委屈。

“那好吧。”

程雨兮见她去意已决，便不再多加阻拦，反正她又不是要离开程千帆，她带着婳儿冒然上京的确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所以她先回清医谷去，待程千帆把事情处理好了，再带着小纤婳上京，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寅时末，夜风轻吹，白驹掠过后，满江楼依旧宁静如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