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序沂轻微一愣，似是没想到对方会问到这个问题，但随后便答道，“大概是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点的，我对小阙应是一点点接触中逐渐发现，你对我来说，是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

大概是心灵先于理智折服，在意识到之前早已怦然情动。

此刻对方冷峻的面孔在火光中明灭，那一剑动天下的霁寒真人眸中，此刻却仅有一人。

垂眸静谧，神情专注得宛如朝圣。

“那为什么……”

程阙问。

可就在那瞬间，变故骤生。

一团巨大的黑雾忽然从天边猝然降落，覆盖周遭一切泛着活气的地面。

那团黑雾裹挟着浓重到难以忽视的鬼气，令在场所有修士立刻无比警惕地站起身。

纵使隔着极远的距离，周遭的树木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黑坏死。

修真界向来对鬼气、魔气这些东西避若蛇蝎。

但如今能散发如此鬼气的，按着剑修的标准也无疑到了大乘境。

这三界中怎会有人修炼诡道到了这种程度？

一种恐怖到极致的想法从在场每个人的心底升起，令他们不寒而栗。

下一瞬，一群剑修从天边落下，稳稳降落在岐山中间尚未被鬼气侵蚀的空地处，随即铺天盖地的灵力从他们掌心中蜿蜒而出。

细小的一支支汇成一股庞大的洪流，这才算勉强压下来那团阴森森的鬼气。

见此，岐山众人也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纷纷抬手向空中那团黑雾输出灵力。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黑雾终于缓缓散去，而众人的灵力也消耗得七七八八，混身上下被汗水浸湿，这才有时间喘口气回头看向来人。

别人或许没认出，但程阙却是一眼便看出，这些人正是来七门参加掌门祭典的那些人。

而向言的身影就夹杂在其中，并不难辨认。

“总算解决了。”

众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刚刚那团鬼气是怎么回事，世上怎会存在着如此境界的鬼修？”

众人揣摩半天未果，然而每个人心中却都有个隐隐的猜测。

毕竟他们从七门来此，就是为了向言说过的那句话——

序沂身边的人是程阙。

那可是七年前因修炼诡道而被仙门百家绞杀致死的程阙，是传闻中常年待在玄山崖下怨念丛生的不灭鬼魂。

而如今此处出现了如此明显的鬼气，众人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向言所说不假。

终于有人率先开口，“话说这团鬼气，有没有可能是……”

还有人直接问岐山弟子，“霁寒真人可曾来过这里，他身边可有旁人？”

序沂是岐山的救命恩人，岐山众人不了解情况，干脆避而不谈。

而此时却有一七门长老从人群中冲出来，将长剑抵在那人的脖颈上，冷声道，“叫你说你就说。”

正是当时被向言在太阳穴插入银丝的那位白衣长老。

而与此同时，隐在人群中间的“向言”

嘴角微勾起，收回袖口中的一团黑气，心有成竹地看着面前的好戏。

那个岐山弟子打死不说，眼看着形成僵局，几乎到了能闹出人命的程度。

一个清冷凌厉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响起。

“住手。”

众人抬眼，只见来人面如冠玉，眉眼清冽似水，行走间衣袍被风吹起，形成颇有张势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