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草拉着元律，置身于满场欢呼之中，心中感慨万千，情不自禁地问元律，“你说我们待会上去领奖应该说什么？鹿哥会感谢我们吗？”

元律拍拍她的脑袋，“也别太抱希望了，免得失望啊。”

方草大笑乐：“怎么可能，你看哪一组有我们这么大的声势。”

元律想了想也是，于是也高兴起来了，“太好了，让鹿哥请我们喝奶茶。”

鹿鸣此刻并没有她这样的好心情，沉浸在尴尬中无法自拔，刚刚一时TOP癌上脑做出了极其恶劣的行径，搞得他现在看都不敢看一眼温凭澜，其实这事也不会怪鹿鸣，人在那种环境下是很难保持冷静和理智的，而且他下意识觉得温凭澜是可以开玩笑的关系。

但不是这种，虽然有时劲上来了，真抱着甘冬至亲两口都不会怎样，但面对温凭澜又反而放不开，大概是因为虽然两人一副说开了的样子，但其实都对很多事心怀芥蒂，只是在装模作样，粉饰太平。

简而言之，装出一副很熟的样子，但实话实说关系没到那一步，鹿鸣心里百转千回，但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一副心大如斗的样子，一边下台一边对温凭澜说：“抱歉啊，一时上头，权宜之计，温老板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他没敢看温凭澜，有点放空自己，摸黑走楼梯差点踩空，被温凭澜抓住胳膊借了点力才站稳，顿时更加尴尬，“那个，麻烦了。”

“没事。”

他们俩站得很近，声音像擦过他的耳廓一样带着潮湿的水汽，他想起了那晚的星空，有点冲动，于是他在温凭澜收回手的时候，一把抓住对方，偏过头，目光相接，“我们出去吧。”

离开这个声色犬马，人声鼎沸的地方，去一个安静的无人的角落。

温凭澜也没问他为什么，只是有点惊讶，但马上点头，“好啊。”

于是，他们俩和甘冬至说了一声就溜了出去，中途还看见了周晓峰在训姜奇。

姜奇把假发拆了，顶着鸡窝头，没换衣服，一副不太正经的样子，嘻皮笑脸的，“哎呀，男生之间亲一口怎么了，周老师，节目效果而已，别太在意啊。”

周晓峰：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说不上来。

最后也只能沉下脸来了一句，“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姜奇只当没听见，“嗯嗯啊啊”

的点头，油盐不进的样子。

鹿鸣看着心情微妙，有点羡慕吧，那种肆意张扬的样子，虽然他自己也活得很自由，但他并不是因为这些事情高兴，他只是在对曾经的自己进行拙劣的模仿，温凭澜反拉拉住他的小臂，“走了，鹿哥。”

周围很暗，人群像潮湿的河，起起落落，温凭澜在这一刻像一块浮木举着他逃离此处，但他笑得好漂亮，像木头上开出的花，温柔得不可思议，鹿鸣看见温凭澜拉自己的那只手，想起了刚刚那个吻，或者说那个玩笑，那是一个清凉而柔软的玩笑。

他们俩趁黑摸了出去，外面有点冷，一阵风过来寒气逼人，鹿鸣终于放松了一点，和一群人挤在一起实在是会让人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他抬头看天，没几颗星星，但月亮挂着，只有细细一弯，发着银白的光。

“要去吃点什么吗？”

温凭澜已经松开了手，温声问他，鹿鸣一时也没想法，随口说了，“甜的吧。”

温凭澜沉默了一会儿，“冰箱里还冻着蛋糕，吃吗？”

鹿鸣拍拍他的肩，潇潇洒洒地一挥手，“走。”

他头发挺久没剪，压过耳梢，有点乱，显出一些压不住的少年气，温凭澜落后他半步，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他们都小心翼翼的，以免戳到对方痛处，尽力维持这种和平，良性的关系，展示出自己成熟而理智的一面。

鹿鸣提到了小时候，“当年你不是还被一个小你一岁多的男的打了。

“

温凭澜听这话也不气，“我现在也打不过他，他这个人就很就很别致，会用刀枪和剑棍。

“

鹿鸣反身情不自禁来了句“三下两下打倒你，好好收拾你一顿。”

温凭澜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鹿鸣马上道歉，“那什么，脱口而出，没有别的意思。”

温凭澜也没多说，叹了口气，”

他爹三个月前把他扔山里去了，那种深山老林，要让他知道他老子的能耐，非要他道歉才让他回来，然后第一回晚上，他就敲晕了他爹安排的两个偷偷跟着他的保镖，没影了。”

鹿鸣没想到这么刺激，让他快讲，“然后呢，他服软没？”

“怎么可能，他在山上野了三个月，他爹后面找了一群人都没找到他，还是姜奇前两个星期请了假去山里把他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