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今曳本来已经打好了满腹的腹稿，却在看见沈皎月时，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手心拼命的冒汗，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很想说点什么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但又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人扼住一样发不出声。

好在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久久的沉默以及静谧，都无人打扰，可以让大家收拾自己的心境，直到真的能开口的那一瞬间。

“找我有事？”

沈皎月出声。

池今曳倏然站了起来，本来她就在比沈皎月位置高的地方，这一起来，更带来一层压迫。

她身后像是一个牢笼的出口，带着阳光，如同外面是广阔的天地，而沈皎月是被她囚禁在牢笼里的禁脔。

池今曳背光站在那里沈皎月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大概的看清她因为紧张紧握在身前的双手。

禁脔？谁是谁的禁脔还不一定呢。

初次发现对方身份的尴尬过后，沈皎月从不敢相信到怀疑，再从羞耻到接受，已经算走完了一个心理过程，只是当真切的面对着这件事，她可以轻松解决学习上遇到的所有难题，却捋不清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一段关系。

两人之中有一个人开口了，剩下的事就水到渠成的好办了。

池今曳低头道：“我想找沈皎月道个歉。”

是的，先找沈皎月，以池今曳的身份。

沈皎月沉默，应该是在思考她说这话的意思。

“前几天早上我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骂你，我很抱歉，是我冲动了，没有弄清事情的真相就胡乱找你麻烦，真的很对不起。”

池今曳没觉得找沈皎月低头认错算是什么难堪的事，本来就是她有错在先，她还心疼沈皎月在自己这里受了那么多委屈。

沈皎月抱起手：“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你道歉不过是想要自己心里好受一些，我接受不接受，对你来说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她又不是个没有脾气的，如果谁对她做了些什么错事，来道歉之后她都要原谅的话，那岂不是谁都能找她麻烦。

池今曳吸了口气，认真的道：“不是的，我是真心的想向你道歉，如果你不接受，那我就一直向你道歉。”

话语里，捎带几分执着。

沈皎月听得嘴角有些上扬：“怎么，持之以恒是这样用的是么？”

池今曳摸不准她的心思，抿着唇没出声。

“还有什么事吗？”

嘲讽到了，沈皎月打算速战速决。

池今曳飞快地抬眼看了一下沈皎月。

“还有就是……娇娇答应了，要陪我喝奶茶。”

池今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出口的，她捏着自己的手心，捏红紫了都没有发觉。

沈皎月闻言，耳尖迅速的染上一层薄红。

感情一直在和她玩文字游戏呢，先是找沈皎月，再来找娇娇，对她来说，这两个人还可以分开来算是吧。

沈皎月以前不知道自己有端着的行为，但是这件事之后，她发觉自己可能还是有一些偶像包袱在的，毕竟她在学校里一直都是一个不好亲近的学姐形象。

可当被人发现，自己这个学姐居然在网上和人网恋时，而这个对象还是自己不待见的学妹，一种猛烈的羞耻感向她袭来。

沈皎月嗓子不止何时干哑了起来：“你觉得，她们两个，能用我们来体现？”

池今曳不明白：“为什么不可以，娇娇和你的乖宝，终究是我们两个人。”

沈皎月抱着手臂的手掌，开始掐住自己。

她可以在上千人面前侃侃而谈，没有丝毫的局促不安，但在池今曳面前，她竟有些站不住。

就像窝在被窝里拿着手机偷看好奇禁忌的孩子，突然被父母掀开了被子，将她发红的小脸与汗湿的身子暴露在灯光下，流动的空气吹拂着未干的汗渍，冷热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