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缓慢，唐慕知喜欢看着楚听雨睡觉，等她熟睡后再帮她把床帐轻轻放下来。

这天晚上，唐慕知照常在院子的水缸里洗了把脸，水面上映了一块黄澄澄的弯月，唐慕知随意把头发散开，又往屋里走去。

进门时楚听雨正在解衣服，几缕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侧和锁骨，唐慕知看见了，走过去问道：“洗过了？”

楚听雨点点头，唐慕知把被子扯到她身上，说道：“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楚听雨顺从躺下，“谁？”

唐慕知也躺下，把人小心翼翼的搂抱进怀里，“看见赵澜和谢棠了。”

身边的人微微动了一下。

“不过他们应该没看见我。”

唐慕知将楚听雨的头发缠在指尖，又埋在她的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好香。”

“嗯，睡吧。”

楚听雨躺平了，她呼吸清浅，似乎对于这件事没什么太大的介怀。

唐慕知静了半晌，蓦地问了句：“想回去吗。”

楚听雨没说话。

唐慕知又道：“他们应该知道你没有死，北清山离开你……”

楚听雨翻了个身，面对她半阖着眼睛，平静说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离得开离不开……既然当初已经决定要走，就不会再让他们发现我了。”

唐慕知覆住楚听雨的手，轻微而含糊问道：“真的吗……”

这句话她问过许多遍了，无非是日日夜夜的惶恐带给她的不安，当初她一觉醒来，发觉自己竟然不在原来的住处了，而是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楚听雨就站在她身旁，手里还握着那块碎瓷片。

唐慕知几乎是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从后面拥住楚听雨，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处，说道：“跟我走吧……”

楚听雨没有回头，唐慕知忐忑等她的回答，很久楚听雨才道：“你是喜欢陆明月……还是因为她死了，没有办法，才想来找我……”

“跟她没有关系，我不会认错人。”

唐慕知说得很坚定，又喃喃道：“也许你不信，当初……我在北清山看见你，就想认你做师尊。”

“我觉得你一个人坐在那里太孤单……”

楚听雨闭起眼睛，轻轻道：“……别说了。”

“我们走

吧。”

这件事三年来一直重复在唐慕知的脑海里，她知道那日奇文馆门口的事，对楚听雨来说始终是一场很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