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起身，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收起水果刀，猛跑几步，消失在黑暗中，在黑暗中等了一会儿，确认没人跟上来，看了看表，七点四十，这才起身要走，但站起来险些摔倒，刚才短短的几分钟，腿已经软了。

在角落里双手哆哆嗦嗦摘下口罩和手套，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二宝能感觉到贴身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脱下黑色外套重新穿在里面。

歇了好一阵子，又从兜里掏出水果刀、口罩和手套的包装袋，重新包好，来到上次光顾的地摊，借着挑手套偷偷把用过的水果刀、手套、口罩混在里面，最后起身挑了一条帽子、围巾、手套三件连体装。

随后，又迅速跑到人民公园，蹲在角落里看着正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一派祥和，一直猛烈跳动的心脏这才稍微缓和了些，呆呆地望着夜空，猛吸了几口空气，他掏出烟点上一颗，但吸得太猛被呛到了。

旁边一位大爷正看得津津有味，二宝假装无意间和他聊起来，问了问最近一段时间跳了什么。

随后换了一个人问了问刚才有没有什么新鲜事，最后又换了人拐弯抹角问了问他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有没有人跳错……随即打电话给李艺，他正在不远处的街上溜达。

二宝找到他，借他的手机悄悄删掉之前30多秒的通话记录，把时间调慢了一个小时，又偷偷重新打了一个30多秒的通话。

把手机还给他故意问了问时间，李艺说：“才刚七点，我以为怎么也得八点多了呢。”

最后二宝又借故把他手机上的时间改了回去。

晚上躺在床铺上，二宝这才彻底松了口气，那一刀并没有扎在陆海身上，只不过是堪堪擦着他的耳朵扎在他身后的水泥路面上。

“陆海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吧……真是个废物，准备了那么多竟然一刀都没扎下去……不知道他会不会报警，如果报警我会是什么罪名？蓄意谋杀？还是杀人未遂？只是对不起李艺，我利用了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应该没留下证据吧？”

第二天，陆海来到520，二宝拿过饭盒热情地招待他：“来来来，赶紧坐，真是稀客呀，喝水！”

“我知道昨天晚上是你，我想跟你谈一谈。”

“什么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和李艺去逛街了。”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再动你，你也别再拿着刀玩命。”

“听不懂，我一点都听不懂。”

陆海没理他继续说：“咱们都不打算混□□，也就别学人家舞刀弄枪的。”

“我还是听不懂，不过我只想好好上学，不想惹事，也不想走什么歪门邪道，只要别人不把我往死里逼，我绝不往火坑里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咱们就一笔勾销，虽然以后可能或多或少还会有些不对付，但绝不会再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管你信不信。”

陆海说完，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出宿舍。

二宝看着空旷旷的门口，喃喃自语：“信你？那我不如信马海建。”

去校门口看了看，那群人果然不见了，“真是有钱能使磨推鬼！”

他把那天晚上挑的连体三件套送给梦雪，虽然是劣质的地摊货，但梦雪很喜欢，大红色，是她喜欢的颜色。

元旦过后便是令人纠结的考试周，考试之前的几天，大家都过得很痛苦，已经习惯了散漫日子，突然为了考试没日没夜得背书，像是一夜之间回到了高三。

考试过后，大家迫不及待都踏上了返家的列车，二宝要继续站柜台，年底才能走。

梦雪仍然没让他送，到校门口时，二宝对她说：“到家后给我发条短信，春节聚会多，饭桌上尽量不要喝酒，容易被人占便宜，女孩子就应该滴酒不沾，喝喝饮料就可以了，比如冰糖雪梨什么的……”

直到徐智显露出不耐烦，二宝这才挥了挥手，返回学校。

梦雪拉着笨重的行李箱走在街上，忽然接到陈倩的电话。

“喂，陈倩，你到哪了？”

“还在火车上，再有五个小时我就到家了，梦雪同志，先不要说话，我要郑重向你宣布一个特大喜讯，绝对能让你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什么喜讯？”

“听好了啊，根据我这么多天细致地侦查收集证据，我得出一个结论……王二宝根本没有女朋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