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悠扬而复杂的钢琴曲还在空气中回荡，最后一个音符如同羽毛般轻轻落下，余韵却久久不散。

福宝小小的身影坐在巨大的白色钢琴前，显得格外不成比例，但那双刚刚在琴键上翻飞的手指，却蕴含着令人心惊的力量。

秦明月和秦霜站在门口，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心头的震惊如同海啸般一波接一波。

瑞士银行保险箱里的“黎明工程”

档案还带着冰冷的触感，父亲秦天河那封沉甸甸的信仿佛还在眼前，而现实，已经以一种超乎想象的方式，将档案里的内容活生生地展现在她们面前。

“大姑姑，三姑姑，你们回来了。”

福宝转过身，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清澈依旧，却又深邃得让人不敢直视。

她的声音还是软糯的童音，带着孩子特有的甜美，但话语里的内容，却让秦明月和秦霜的心脏骤然缩紧。

“爸爸告诉我，是时候开始学习了。

我要保护我们的家。”

稚嫩的童音，说着最沉重的誓言。

秦明月快步走上前，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福宝齐平。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福宝柔软的头发，声音控制不住地带着微颤：“福宝，告诉大姑姑，爸爸……都告诉你什么了？你要学什么？”

福宝歪着小脑袋，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小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回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梦境。

“嗯……爸爸说，我的脑袋里，藏了很多很多东西，像一个大大的图书馆，有画画的技巧，有治病的方法，有好多好多数不清的数字，还有……还有一些打架的……嗯……动作？”

她一边说，一边挥舞了一下小拳头，动作笨拙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协调感，仿佛身体里潜藏的本能正在苏醒。

“好多好多东西，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袋里转啊转，有时候会头疼，有时候又觉得……很熟悉。”

福宝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又带着一丝新奇，“爸爸说，姑姑们会帮我，把这些东西……嗯……拿出来，学会用它们。”

秦明月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又酸又涩。

父亲果然……他将一切都赌在了福宝身上，将秦家八姐妹的毕生所学，甚至更多未知的知识和技能，都以某种方式“植入”

了这个年仅五岁的孩子体内。

黎明工程……人类数据库……

这些词汇在秦明月脑海中翻腾，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看着眼前这张天真无邪的小脸，看着那双对“学习”

充满好奇，却对背后真相一无所知的眼睛，一个决定瞬间成型。

不能告诉她！

至少现在不能！

“对，福宝真棒。”

秦明月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努力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声音尽可能地放缓，带着安抚的力量，“爸爸给福宝留下了很多宝贵的礼物，姑姑们会陪着你，一点一点地把这些礼物打开，好不好？但福宝要记住，学习的过程要慢慢来，不要着急，更不要让自己不开心，知道吗？”

福宝乖巧地点点头，小手紧紧地抓住秦明月的手指，似乎想要抓住一份安全感。

“嗯，我知道了，大姑姑。”

秦明月站起身，看向站在一旁的秦霜，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这个真相，太过沉重，太过残酷，不应该由一个五岁的孩子来承担。

至少，在她们找到更好的方法之前，必须将这个秘密，牢牢地守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