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汐静静的看着她，面上表情看不出任何想法。

“难道夫人早已看清她的蛇蝎面目？”

霜月道。

“不，我只是在想，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你的话究竟有几分真。”

沈云汐直视着她，明哲保身是她入京以来学会的第一个词语，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一句话，也不掺和进任何人的恩怨纠纷中。

“我与婆母无冤无仇，她是怎么样的人与我无关。”

沈云汐道，“我只在琴心斋过我的日子，别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与我无关。”

霜月笑了，“您是无冤无仇，但她绝不会放过您，知道为什么么？”

沈云汐摇头。

“因为三少爷，世子萧焕。”

沈云汐的心瞬间揪紧，难道自己与萧焕的事被她发现了？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她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想法，但仍旧努力保持面上的淡定。

霜月索性将话说开，“世子曾有过位青梅竹马，年岁和您相当，样貌和您相当，性格也和您相当，可以天妒红颜，死在了及笄那年。”

沈云汐讶然，回想起她和萧焕的初次见面，一匹烈马受惊，在云州城内四处奔袭，她那时正好在街上买东西，见马儿嘶叫一声，众人纷纷躲至一旁，让出条道来，可路中间还有个三岁稚儿不明所以。

无奈之下，沈云汐一个箭步上前，将小孩抱起，本想利用惯性，侧身翻滚至另一边躲起来，但天不遂人愿，正巧一个滚落在路中心的菜篮挡住了她的去路。

眼瞧着疯马已经到了她身后，她只得紧紧抱住孩子，蜷缩成一团，希冀马儿能从她身上跃过去。

十万火急之时，她突然被人揽着腰，腾空跃起，在空中转了个圈，直到马儿过后，才安稳落下。

那日，街上受伤的百姓不计其数，有年老的，有幼儿，有富商，有年轻貌美的，但萧焕却偏偏救了她，她只以为是缘分，萧焕恰巧在附近，恰巧离她最近，可后来听玄青说，萧焕当时正在几十米开外的屋顶上喝酒呢。

而且他明明可以直接制服马匹，却偏偏来了出英雄救美。

偶尔玄青拿此事打趣时，萧焕只说当时千钧一发，他来不及想太多，只想着救人要紧。

沈云汐如梦方醒，他一个做的了三军统帅的人，百万敌军压境仍坐怀不乱的人，怎会因为一匹疯马就乱了阵脚呢。

只怕是别有所谋。

霜月见她沉思，喟叹道，“对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的过白月光，如果有，那便是死去的白月光。”

“一个死去多年的白月光，突然复活出现在眼前，您觉得他会心动么？”

沈云汐神色有些复杂，“我入府三年，从未有人说过。”

见她不信，霜月又道，“难道你就没觉得，她一直在试图撮合你们二人么？”

“她是谁？”

沈云汐问后，便立即反应过来，是赵氏，回想过往，似乎真是如此，父亲入狱，是她暗示自己去求萧焕，然后深夜出现在紫云阁堵门的人也是她。

还有那晚，赵秦惨叫之后，第一个出现的人是胡嬷嬷，那么晚，胡嬷嬷不可能刚好路过，而且琴心斋离主院距离甚远，怎么样她都不可能第一个出现，除非……

除非她一早就埋伏在那里。

还有祠堂那次，她让自己一个人带萧焕去拜祭萧豫，只怕旁边也有人盯着，动作之上若是略有出格，只怕便会引起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