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槐辛躺在榻上，郑锦州在她身边撑着头看她的脸。

褚槐辛的脸颊很小，五官素净但精致，面上的留白恰到好处，宛如在林间眼神清澈无忧无虑的小鹿。

“你身边的下人太少了，难免有不周到之处，朕瞧着那小太监还是小孩子模样，明日朕便将王德怀的徒弟谴到梨花轩来。”

“那臣妾谢过皇上啦。”

褚槐辛笑容清丽俏皮，眼睛亮晶晶满是崇拜之色，郑锦州十分受用，将褚槐辛的脸颊摆正，“为何不看着朕？朕的名字都叫你喊去了，还不敢和朕对视了？”

褚槐辛轻踢他小腿，“不许嘲笑臣妾！”

郑锦州环抱住她，嗅着她发间的清香。

郑锦州今日留宿在梨花轩，但海棠花的事情并未张扬。

“后日便是郑影澈的大喜之日，你要穿礼服，朕给你定制了和你的的衣裙相配的簪子，就在那盆海棠花的最顶端，到时朕要看你佩戴上。”

郑锦州把玩她的发丝，在她耳边吹风。

“知道了陛下！

您快睡觉把，明日还要上早朝呢，要是因为臣妾耽误了您上朝的状态，别在怪罪臣妾了。”

褚槐辛扯过杯子盖在两个人身上，拍拍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哄睡。

说来奇怪，郑锦州每次留宿在梨花轩时总要褚槐辛哄着，抱着，还要轻拍。

褚槐辛已经习惯了他很多的小癖好，嗅着清爽的花香沉沉睡去。

天好像亮了，褚槐辛被一道耀眼的白光弄醒，她睁开眼，发觉自己并不在梨花轩，而是在一处纯白的地方，此处空无一人，就如同上次受伤昏迷在梦境中那纯黑的景象一般，无人之境，空无一物。

“你不属于这里。”

褚槐辛抬头，看到了令她终生难忘的场景。

一张艳丽的脸在她头顶，和纯白的背景融合在一起，诡异极了。

褚槐辛只觉得那张脸格外熟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那分明就是她自己的脸。

她站起身，大声质问“你是什么意思？”

那张涂着大红口脂的唇一张一合，诡异的声音从她口中飘出，“你不是这里的人，你是……”

后半句她怎么也听不清，她大声回应：“你再说一遍！

我没听清！”

那女人的嘴合上了，再也没有张开过。

褚槐辛有些气急败坏，“我是褚槐辛！

我是松阳县丞的女儿，我是当今皇帝后宫中的慧嫔！

我是褚槐辛！”

她一遍遍地喊着自己，而那女人只是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喊叫，挣扎，崩溃。

“你到底是谁！

到底为什么缠上我？为什么不说话？”

那张脸渐渐融在白色的背景里，看不见了。

褚槐辛感觉头痛欲裂，好像有无数根针扎在她的头皮，她脚下一软，重重地摔在地上。

再睁开眼，她看到了很多奇怪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