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湾的月色被翻滚的乌云吞噬，海面漆黑如墨。

顾白站在齐腰深的海水中，咸涩的海浪拍打在他的腰间，浸湿了随身携带的装备包。

星影从他衣领中探出脑袋，银蓝色的毛发在潮湿的海风中轻轻颤动，额头钥匙形状的标记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把这个含着。

“海莉从颈间取下一枚泛着奇异蓝光的鳞片，边缘呈现出珍珠般的七彩光泽，“会有点疼。

“

顾白接过鳞片，触感冰凉中带着一丝温热。

他刚将鳞片按在脖颈左侧，一阵尖锐的刺痛便从接触点炸开，顺着神经瞬间蔓延至整个颈部。

他咬紧牙关，感受着皮肤被撕裂的刺痛，三道细长的鳃裂在他颈侧缓缓绽开，随着第一口海水的涌入而剧烈颤抖。

“呼吸。

“海莉的声音透过骨传导耳塞传来，“别抗拒它。

“

顾白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吸入海水。

想象中的窒息感没有出现，反而有种奇异的通透感。

海水通过新生鳃裂中的特殊滤膜，氧气被提取进入血液，而废物则随着水流排出体外。

这种呼吸方式让他想起小时候在乡下见过的虹吸装置，只不过现在他自己成了那个装置。

“临时鳃能维持六小时。

“海莉的耳鳍完全舒展开来，半透明的薄膜在黑暗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星海龙会在前面引路。

“

银蓝色的星海龙绕着顾白游了一圈，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掌，然后如箭一般射向深海。

顾白摸了摸肩上的星影，小家伙的毛发在水中漂浮如银色水草，钥匙标记的光芒在幽暗海水中格外醒目。

“跟紧我。

“海莉一个漂亮的翻身潜入水中，修长的身形如同人鱼般优雅。

下潜的过程如同坠入另一片星空。

最初的几米只有无尽的黑暗，到十米深度时，无数微小的发光水母如繁星般浮现。

二十米处，成群的荧光鱼组成流动的光带，在三人周围盘旋。

顾白伸出手，一条胆大的小鱼停在他指尖，身体里泛着生物荧光的蓝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