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孙彬彬的线索断了。

白戍川调查黎力公司，并未发现可疑之处。

后续与周恬聊天，进一步证实了清白——黎力靠他爹的新业务攀上了高枝，国际名企，自然不需要那条小人脉。

在得到确切消息后，他没告诉孙彬彬，只是从善如流地和解，扭头开了新公司。

孙彬彬只当富二代挥金如土，没想到被摆了一道。

虽然不太厚道，但总归是孙彬彬不乐意，黎力后来得到什么资源也就没有告知的义务，吃独食很正常。

逻辑算是严丝合缝地圆上了。

孙彬彬和黎力这两人，有生意人的心机无疑，但居然算得上良民，至少遵纪守法。

白霁没有感到沮丧，一方面，怀疑黎力本来就是猜测，早就做好了什么也查不到的心理准备。

另一方面，归功于村里八卦传得快，和丽姨有关的调查进展神速。

不到半天，丽姨的半生画卷已经一览无余。

丈夫死后，丽姨一人拖着三个孩子生活，处境艰难可想而知。

一开始，村里人觉得她可怜，有时安慰，有时施舍。

过了几个月，悲悯之心随着习惯散去。

何况自家粮袋也紧，不能成天像地主似的做慈善。

但丽姨的穷苦不会一同消散。

大家说她变了，温柔善良的小丽变成锱铢必较的寡妇。

从前找丽姨借东西，她会大大方方地给你，也不催着还。

现在她第二天就要携家带口登门蹭饭，算是“收利息”

。

村里渐渐传出闲话，说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死了老公才暴露。

丽姨挖空心思养活一家四口人，没空理会这些流言。

村里每年都会举办祭神会，拜菩萨、拜财神、拜文曲星，以求顺遂。

钱是众筹的，各家各户出一点。

从前举办这种活动，丽姨和李叔最是积极，不但交钱，还自愿为仪式忙前忙后。

现在收到丽姨这，她不愿意出一分钱，又说祭神那天有事要忙，不参与。

收钱的站在她家门口，据理力争，说这是全村的事，你作为村民就算不来也要交钱。

丽姨捏着门把，久违地语重心长了一回。

她说，靠人不如靠己，有空祭神不如去镇里卖二斗米。

收钱的还想说两句，大门却“砰”

地合上了。

里面传出一声脏话，随后是丽姨渐远的声音：“白交这么多年钱，大祸临头也没见神仙来救。”

这钱丽姨最后还是出了。

不为别的，只因工伯以村支书身份上门拜访，说下周，各村分的好处就下来了。

她挂上谄媚的笑，当场交了钱，祭拜当天还去打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