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各个阶段，对时间流逝的感悟不相同，就像楚岭，在休假时候偶尔看到当初撰写的观察报告，才意识到他和唐开灼已经在一起超过两年。

他翻看着那份文档，初见的一切又历历在目，从脑海某个角落翻出来，供他再次回味。

文字映入眼帘，等咀嚼过一遍之后楚岭关上文档，彼时房间有脚步声响起，楚岭侧目：“睡醒了？”

唐开灼抓了抓头发，应了一声，他身上睡衣扣子乱七八糟地扣着，下巴处一圈青色胡茬，看起来十分颓废，恹恹地往楚岭身边一趴：“醒了，但还是困。”

睡多了，醒来没有神清气爽的感觉，还是觉得累。

楚岭掌心触到对方下巴处：“几天没刮胡子了？”

已经到了扎手地步，眉毛和头发也没有修剪，整个人看起来都毛毛躁躁。

唐开灼用下巴蹭了蹭楚岭手心，不太确定地开口：“大概......快一周吧。”

自打上个月拍完戏，唐开灼状态一直不太好，上部电影里饰演的角色悲怆颓废，在时代洪流面前被碾压，最后如尘土般落地，从二十到七十岁一直由唐开灼饰演，尝尽人生滋味。

唐开灼出戏困难，虽说现在电影已经结束，但角色的情绪还在身体内残留，只能等待时间褪去。

楚岭掌心缓慢而轻柔地触碰对方，像是给一只猫挠下巴：“先吃早餐，吃完后清理。”

如今唐开灼的模样，看起来太颓废。

唐开灼不满意，他抓住楚岭的手狠狠用下巴蹭了两下：“怎么了，不刮胡子就不愿意摸了？”

掌心仿佛被砂纸打磨过，楚岭改为指腹捏了捏对方脸颊，他用专注而审视的目光看向唐开灼，盯了几秒之后开口：“我有种在摸猕猴桃的错觉。”

毛茸茸，还扎手。

唐开灼：......

他嘴角一撇，又慢吞吞地挪向一边沙发上，没骨头似地一瘫：“你的猕猴桃现在没胃口，不想吃东西。”

楚岭起身，伸手捞住唐开灼腰，手臂用力一下子把人揽起来：“多少吃些。”

唐开灼于是慢吞吞地走向餐桌，来回张望了几眼：“有什么吃的？如果太干净，我就不吃了。”

楚岭口腹之欲不重，家里吃饭关注营养元素配比，早餐碳水占比很少，唐开灼口味重，觉得吃这种健康的食物没意思。

“酥油饼、煎鱼、还有牛奶和蔬菜。”

唐开灼道：“酥油饼，糖油混合物最好吃。”

两人面对面吃早餐，唐开灼电话响起，接听之后放在耳边，楚岭只听到对方嗯了几声，明显不太热络的样子。

楚岭问：“什么事？”

唐开灼嚼着饼，兴致不大：“入围主竞赛了，说给我准备了造型，和主创造团体一起走红毯。”

楚岭：“这还不高兴？”

唐开灼瞅了瞅楚岭：“第三次入围了。”

觉察到这句话有凡尔赛的意味，他立马补充：“第一次超级激动，第二次也激动，这一次就一般了。”

当初电影第一次入围主竞赛单元，媒体铺天盖地宣传，当时唐开灼才22岁，面上淡定，关起门来偷着笑，一边觉得自己是天才，一边面上还不能太过，甚至连获奖感言都提前想好了，公布结果后冷静了。

第二次，前年的电影，当时楚岭陪着唐开灼一起去，从开幕式一直待在哪里，等到颁奖典礼前两日，两人就离开。

心里清楚自己无缘获奖，陪跑也嫌烦。

楚岭道：“怎么说也是三大，开心点。”

唐开灼道：“现在也越来越水，那么多网红蹭红毯，西方媒体人给的镜头又少，都成了政-治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