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枯叶蝶啊。

翅形和斑纹形似枯叶，正面黑褐色，背面呈现枯叶色，前翅顶角至后翅尾突起有一条深色直条纹，恰似叶片的中脉。

枯叶蝶展翅时闪烁着深蓝色的光，徐徐飞到子车璇面前，缓缓落在桌上，合起翅膀时恰似秋日单薄的枯叶。

极美，也极脆弱，一种悲剧色彩的美。

子车璇彷如看到了潮湿雨林中溪边枝丫上落着的枯叶，静美，有风吹过，枯叶随风辗转，仔细看去，原来是枯叶蝶于风中舞动。

这种美的震撼，恰如子车璇第一次见到柳皓文。

柳皓文心中暗暗生出喜悦，子车喜欢他的精神体，他们是适合的！

“子车，你觉得怎么样？”

“很美，很震撼。”

子车璇指尖抵在枯叶蝶边，枯叶蝶轻轻扇动翅膀，像是要落于指尖，最后却仍停留在桌上。

子车璇饶有深意看了柳皓文一眼，柳皓文笑着道：“子车，毕竟是s级的精神体，我怕它不小心伤到你，等以后你们熟悉了，我让它一直陪着你。”

“不用了。”

这是子车璇说的真心话，她欣赏这种美，但也仅此而已，生不起除了欣赏之外的其他感情，更没有要日夜相处的期望。

远观即好，不适合离得太近。

柳皓文急了，枯叶蝶翩然起飞，上下飞舞，洒下浅淡的蓝色光点，于漫天蓝光中缓缓落下，停留在子车璇葱白的指尖。

很漂亮，柳皓文愿意讨向导喜欢时候总是能做得很好。

子车璇抬手触摸着枯叶蝶单薄的翅，垂眸遮住眸中的凉意，可惜，就像是这枯叶蝶一样，擅长伪装。

子车璇欣赏枯叶蝶伪装成的枯叶，却不怎么喜欢蝴蝶，更厌恶枯叶蝶的幼虫。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萍水相逢，已经是终点，只可惜柳皓文强行要这么做。

“嗯？”

子车璇感受到指尖的粘腻触感，收回思绪，诧异低头看去，指尖残留枯叶的碎末，枯叶蝶的蝶翅有一角已然破损……这怎么可能？！

就算她刚才走神力气大了些，但这是精神体，不是真的枯叶蝶啊，怎么可能被她伤害到？难道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已经有了这种能力嘛？事情超出常理，子车璇险些要以为自己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能力，当然她及时打住了这个念头，因为她想起了之前看过的资料。

幼虫成为枯叶蝶需要经历破茧，拥有这类精神体的哨兵有两种情况，一是精神体从一开始就是蝴蝶，二是精神体一开始是幼虫，需要经历破茧成为蝴蝶。

后者在破茧时，九成九都会死亡，但是活下来的哨兵拥有两个精神体——幼虫和蝴蝶。

相比于同级哨兵，他们的精神更脆弱。

一样是精神图景濒临破碎，当初子车璇遇到宿耀星时，他能够正常行动，杀王虫，只是脸上有一道疤痕，而柳皓文就是千疮百孔，只是杀绿纹虫蚊都导致短暂昏迷。

好处是柳皓文可以破茧重生，利用枯叶蝶死亡缓解自己的精神崩溃，成虫破茧而出，成为新的枯叶蝶，同时精神图景中会出现一只新的幼虫。

生死循环，不过如是。

那么现在枯叶蝶这么脆弱，就是因为刚刚破茧而出，还没有完全适应s级的能力。

在柳皓文看来，那就是子车璇一直盯着自己的指尖，神情严肃，像是面临十分棘手的问题，沉默了几秒，忽然道：“我的精神力恢复了一点，先给你做安抚吧。”

这肯定是因为抱歉！

柳皓文心内暗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又说了许多，从子车璇这里得到了接下来几天都会安抚的承诺，这才答应让子车璇安抚。

看似轻飘飘接过这一件事情，心内则盘算着如何用这件事彻底破开子车璇的心防。

这边子车璇精神力探入柳皓文的精神图景，和之前一样，一片废墟，精神图景损坏严重。

子车璇残存的一丝侥幸荡然无存，精神图景是废墟，但是精神体完好，没有一点受伤的表现，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天杀的！

柳皓文真的是万中无一的双精神体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