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玫往前走的脚步停下，垂眼盯着聊天框，手上打字的动作也停住了。

她停下来，并不是因为想着要怎么回李雅芝的信息，而是感觉到好像有目光死死锁定着她，那种被人注视着的怪异油然而生。

呼吸一滞，林舒玫微微偏头，往左边看。

灯只开了几盏，室内不算昏暗但也不算光明，齐嘉砚身着西服，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两手交握，面容冷峻，正目光不移凝视着她。

“又忘记穿鞋了？”

男人站起身，缓步朝她这边走，他每走一步，那种莫名的压迫感就越强，步步紧追，逼得她下意识就往楼梯口跑。

因为紧张，下楼的步伐急促又杂乱，林舒玫回头一瞥，齐嘉砚果然跟了上来，本能驱使让她不顾一切往下跑。

到扶梯拐角处，她左脚刚踏到台阶，右脚却因为慌乱直接踏空了，身体在半空失去了平衡，往下坠落、翻滚。

林舒玫躺在楼梯底部，动弹不得，感觉眼前一切变得模糊虚无，只有在撞击带来的疼痛是真实的。

好疼，全身像被撕裂一样。

生理应激反应掉出的眼泪滴到了地板上，她听到齐嘉砚在喊她的名字，但她疼得说不出话，嘴里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齐嘉砚迅速下了楼梯，小心翼翼抱起摔伤的林舒玫，一手护住她的背，一手轻托她的腿。

“这样抱着会疼吗？”

林舒玫缩在他怀里，杏眼含泪点点头：“会。”

又调整了一下，确保这样的姿势不会跟她带来更多的痛苦，抱着她一路到了车库。

把林舒玫放到副驾驶上，齐嘉砚走回驾驶座，原本想伸手去替她扣安全带，但一上车才发现她已经自己扣好了。

“两只手不会痛？”

“会痛，脚也痛，背也好痛，全身都好痛……”

林舒玫的声音越说越微小，语气越说越委屈，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她想抬手去擦，但动作很慢很僵硬，刚才扣安全带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和倔强。

“那就别乱动。”

齐嘉砚侧过身，握住了林舒玫悬在半空的手放回了她的双腿上，随后将手贴在她的脸颊上，轻动手指，擦去眼泪。

车内光线不好，可能是看错了，林舒玫瞄到他眼尾有些发红。

又要和齐嘉砚待在狭小的车内，一到这个时候林舒玫总是会控制不住想起毕业聚会那天发生的事……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只能乖乖听话坐着。

没想到齐嘉砚开她的车开的还挺顺的，夜深了，路上车不多，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了惠京市中心的医院。

“先在这坐着，不要再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