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之前学过的的美术鉴赏选修课，尽可能往大方面讲解。

“这幅画...首先，首先从画面上来看，一片灰暗，但其实它隐喻着...隐喻着....人民的苦难，对！

人民的苦难。”

甘棠说到这里，悄悄观察了一下虞子舒，见他听的认真，似乎正在思考，还以为自己歪打正着蒙对了，一下有了信心。

“灰暗的画面表达了作者看到底层人民后的苦难，其中红色的线条则是对现状的不满，两种色彩产生鲜明对比，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但是碍于时代条件的限制，这样的呼吁只能被抽象表达出来，让人见了宛如身陷地狱，更深层次则是呼唤关心底层人民的发展，反对战争希望回归和平。”

甘棠脑子里像突然出现了什么东西，越说越顺，到最后甚至还来了个主题升华。

她自认为自己说得无比精彩，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就听到虞子舒的称赞声。

“精彩，太精彩了，”

虞子舒边夸边向前走，手上还在为甘棠鼓掌。

只是他脸上嘲弄的表情，似乎和嘴上的话正相反。

甘棠愣在原地，感觉有点不对劲。

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虞子书呼出的热气甘棠都能清楚感觉到，背后寒毛直立。

虞子书故意贴近她的脖颈，在甘棠耳畔低语，“只是我很好奇，在将近百年没有出现战争的情况下，我五年前画的画为什么会是为和平呼吁。”

他表情疑惑，和那双金色的眼睛对视，最中间的黑色瞳仁微缩，甘棠像被大型动物盯上的草食动物一样，本能感到危险，动都不敢动。

完蛋。

她刚刚只顾嘴上说得顺，完全忘了这些内容是现实世界教材上的内容，被老师要求背诵后，在这样的场景下潜意识就说出来了。

“呵，”

虞子舒嗤笑，起身和甘棠拉开距离，“看来我们甘小姐和外面那些满口胡话的艺术收藏家也并无不同，只不过是凭借一张脸才赢得了蓝瑄的欢心。”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小盒颜料，扬手直接倒在了画布上。

展出作品没有外层保护，一瞬间，画布变得一片狼藉。

做完这一切，虞子舒扭过头居高临下看着甘棠，语气鄙夷，“被你这样庸俗的人评价过，真是令人作呕。”

“这幅画一直没有取名字，不过现在你倒是给了我灵感，”

虞子舒语气高傲，“就叫《自作聪明》。”

“你知道吗，”

他盯着甘棠，语气饶有兴味，“这幅画是五年前王家画室邀请我为他们画的，我画完这群人一个比一个吹的天花乱坠，后来我说这幅画是我用一根棒棒糖请街边小孩画的。”

“那群老头脸都黑了，就跟你现在的表情一样难看。”

说完，虞子舒干脆转身离去。

展厅人不多，他们的位置又是角落，很少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闹剧。

良久，甘棠才反应过来。

不是，这人神经病吧？

不是你自己让人说的吗？

展厅太过安静，甘棠气得想大叫，最后只能无声跺了跺脚。

原本那点好印象荡然无存，她就知道，能在这本小说里当男主角的，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发生这样的事甘棠已经没有心思继续欣赏，她看到旁边的画就想起虞子舒欠揍的脸，待够时间后第一个冲出了展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