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子回到床前，看着周秉文红肿的眼眶，忍不住上手轻碰了一下，却发现他的睫毛在轻轻地颤动。

“醒了就睁开眼睛吧，在阿爹面前，有什么好掩饰的!”

“父亲!”

周秉文紧张的睁开眼睛，“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刚醒!”

“秉文，你对这次事情有什么看法？”

周秉文落寞的低下了头，“我，是我太差劲了!”

“你抬起头，咱们又没犯错，干嘛像做错了事情一样?”

周世子有些心疼，大儿子自小就没怎么管过，确实是疏忽了。

“我问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差劲?”

周世子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周秉文，“难道就仅仅因为他李赫延，不愿意收你为徒吗？”

“还不够吗？”

周秉文满脸疑惑。

“那按你这个说法，这上京有几个做了他的徒弟，难道大家都很差劲?他的徒弟就真的都是人中龙凤吗？”

周世子看周秉文又低下了头，自问自答道。

“我看不尽然，他一生收了这么多徒弟，如今能站在金銮殿上的，也不过寥寥几人，阿爹送你去拜师，是为了让你学习他的学识，这些学识书本上也有，只是他的经验更丰富罢了。”

“可他不愿意教我?他看不上我，自然不愿意教我?”

周秉文觉得周世子的话自相矛盾。

很好，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他不乐意教，咱们找其他老师学就是了，未必没有他教，你就不能学成?老师只是一个引路人罢了，能学到多少，最终还是取决于你自己。”

周世子的语气中颇有些傲气。

“难道你现在学到的，都是因为老师的缘故?那你的那些个同窗，为何比你不上?你们难道不是坐在同一间课室里?”

“先生说我敏而好学!”

周秉文想起夫子的夸赞，心中的郁气渐消。

“这才对嘛，恃人不若仰自，惟己有志，方能功成。”

周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秉文啊，世间聪慧者，不知凡几，历史上有多少人自视甚高，最终泯于世人，唯有自己努力，吃他人不能吃之苦，才能脱颖而出。”

“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