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与桑格的关系真的很好吗？小楠在心中问道。

她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那就是不好，当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算不上差，大部分情况下两人只是合作伙伴，桑格需要小楠打下手，小楠则想要从桑格身上得到天苍派的法术。

说好听点，他们是互利互惠，说难听点，他们是相互利用。

但是在他们最后一次贩卖仙人血的时候，桑格却一直在救他，从那些强盗手中救她，从白纸妖怪手中救她，小楠不知道桑格曾经请求荧好好照顾自己，但就这两件事已经足够让他对桑格另眼相看。

可桑格又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老实说小楠想不到桑格对自己好的理由，尤其是现在，在桑格已经成为了天境王的时候，毕竟看外貌的话，小楠虽然自认为不丑，但美女确实算不上，而且刚刚的那些侍女随便哪一个拿出来都比她好看。

莫非是性格？想到自己经常与桑格对着干，偶尔还会出言嘲讽，这并不讨喜，但……似乎还算亲近，也许说桑格就是想要一个这样亲近的人？

“不对！”

，小楠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不定他就是喜欢被人骂他，嘶——”

桑格注意到了小楠的脸色一连变了好几次，虽然也在疑惑小楠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也看得出，小楠此刻已经放松了不少，于是他也就安下心来，对着舒丹和荧说道：

“咱们接着说，刚刚说到哪儿了？”

“还是我先说吧，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荧开口问道，“归燕她们现在在哪里？”

荧没有问桑格现在的实力，也没有问天涯岛的情况，这两件事，一件是桑格自己的机遇，他没必要知道，另一件事虽然重要，但木已成舟，倒也不需要急着知道。

“啧，这可不好说啊。”

桑格挠了挠头，“如果你是问凌月仙子她们，我倒可以告诉你，她们没遇到什么问题，就是被赶出了大荒，没有和天涯岛的修士一起融入这里，不过这是天涯岛求情后才有的结果，要是你想让她们也进入大荒，也是有机会的。”

“顾玲的话，她毕竟不是天涯岛的修士，受到的惩罚更重一些，她现在应该也在大荒之外，可能受了点伤，但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桑格连连摆手，但荧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了起来。

“至于归燕，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只知道引路人把她交给了天荒古圣。”

“为什么？”

荧沉声问道，“归燕究竟做了什么，大荒要这样对她，不仅是她，连凌月、顾玲和曲兰都要受到牵连。”

荧的问题让桑格感到了为难，他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一个人影悄然出现在他身后——

不对，这个身影并不是突然出现的，荧的心头一凛，她之前完全没有察觉到此人的存在，但当对方出现时，她又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突兀，就好像对方一直站在那里，也应该站在这里。

“因为归燕是天仙。”

无需多言，荧自然明白开口说话的人就是大荒真正的统治者——天荒古圣。

天荒古圣的出现在她的意料之中，这里毕竟是莽荒城，是这位天仙掌控的大荒中最大的城市，自然也更容易受到他的注意。

荧也想象过天荒古圣是什么样子，统治着整个大荒，并且修为已经达到了天仙境，是真正超脱世界的人，他应该是威严的统治者，还是和善的上位者，是实力无匹的强者，还是怜悯弱小的仁者。

现在，荧终于见到他了，却感觉他既不像王者，也不像仙人，他竟是众生百态，荧明明只看见了一个人，却好似看到了天下的人都出现在她的眼前，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美的、丑的、高的、矮的，她有看见忠肝义胆，也看见阴险狡诈，看得见心怀天下，也看得见贪婪自私。

最终她只看见了一双眼睛，天荒古圣的眼睛，那眼睛仿佛要将她给看透一样，荧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拆解开来的玩具，彻彻底底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下。

“外来者，”

天荒古圣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带上了一点人情味，包括她在荧眼中的形象也稳定了下来，只是看的不甚清楚，荧明明看着，却又无法说清对方到底是什么模样。

“你拥有着足以撼动大荒的力量，但却是为了帮助罪人而来。”

“我寻遍了你在我们世界的记忆，看来你也清楚，归燕是谪仙，是天仙放弃修为、自贬为凡人而诞生之人，而这个世界的未来正是被天仙耗尽，所谓的天仙，既是仙人，也是罪人。”

“你已经知晓这一切，却还要为罪人开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