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渡边按时来实验室打卡，一进来就看见神上千秋站在四号超净台前，全神贯注，用微型滴管往培养皿里小心翼翼地滴液。

作为目前神上千秋最器重的助手，渡边自觉过来打下手。

藤原博士向来早出晚归，整个东大没几个比藤原博士还勤奋的研究员，有时候藤原博士还会直接在实验室通宵实验。

校长听说藤原博士经常通宵熬夜实验后，派人搬空了底下实验楼的设备，给藤原博士腾出一间休息室——说是休息室，实则五脏俱全，直接在那里生活也不为过。

走到超净台前，神上千秋刚好用倒置显微镜观察培养皿里的细胞，里面的细胞依旧是孤零零地一个，他叹了一口气，眉目忧愁。

渡边习以为常，一眼就看出症结所在：“藤原博士，您又没有激活受体细胞，克隆技术必须要激活受体细胞才能继续进行，您可以使用电脉冲、钙离子载体、乙醇、蛋白酶合成抑制剂这些方式，现在技术已经很成熟了……”

原来是这样。

神上千秋放弃这次实验，拿出另一个培养皿，取出恒温培养箱里的培养基，微型滴管吸起里面的细胞，进行下一次培养。

这时，渡边好奇问道：“藤原博士，您都培养几百遍了，这细胞是什么动物身上的呀。”

神上千秋拿着微型滴管的手一顿，想起昨天自己手持组织镊，小心翼翼地扩充伤口，从里面取出一丝血肉，放进布满培养液的离心管里。

他表情不变，回答道：“一类哺乳纲。”

哦。

渡边也没有因为对方敷衍他而难过，他乐观地想：最开始藤原博士都不愿意搭理他，现在都能随随便便拿几句话敷衍他，怎么不算一种进步呢？神上千秋按部就班地进行实验。

他将新培养皿再次置于倒置显微镜下，结果毋庸置疑，依然是失败。

这是第395次实验。

此前的394次实验，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神上千秋垂下眼睫，实验接一连三地失败，他心平气和地处理报废的培养液，脸上看不出挫败的表情。

渡边帮着处理。

他悄悄地瞥了一眼神上千秋没有表情的侧脸，心生困惑——自担任助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不止一次提醒藤原博士要刺激受体细胞。

为什么……藤原博士会一直省略这个步骤呢？。

“真的非常感谢您，加群老师，”

穿着得体的男人送木原加群出来，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杰小时候就很顽皮，我们家杰麻烦您了。”

从夏油杰家走出来，五条悟声情并茂：“加群老师，我们家杰是个智力低下的学龄前儿l童，小时候烧坏了脑子，现在只会阿巴阿巴，老师你记得每天带着杰上厕所，我们家杰生活不能自理……”

啪。

夏油杰一巴掌扇过去。

五条悟顶着一张被扇红的脸，抱怨道：“杰，你干什么？”

夏油杰：“阿巴阿巴。”

五条悟不是说他只会阿巴阿巴吗，现在就阿巴阿巴给他看，他在心里冷笑。

五条悟：“……”

一分钟前打出的子弹如今正中他的眉心。

他不服：“杰你别装傻，你刚刚是打我了吧，有本事咱两个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