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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林原爱看着自己下腹那道长长的手术疤痕,笑道:“又多了一道呢,你看我像不像个缝线娃娃?”
可她面前的高山信介并没有和她一起笑,而是面露痛苦之色,仿佛在听着让他无法承受的话。
林原爱便也不再笑了。
这些天来,高山信介明显消沉了许多。
林原爱倒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是不介意那样死去的,虽然听着有些淫靡,但如果能死在与心悦男子身心交融的欢愉中,比起种种凄惨的死状,也是不可多得了。
但这事却对高山信介打击极大。
林原爱出院后,高山信介便和她分房睡,再也没有碰她。
在那之前,高山信介是从不许她和他分床睡的,无论有无情事,每夜都要与她相拥而眠。
如今,却一反常态。
林原爱不好说什么,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习惯了高山信介的情热,对他这样的转变适应不过来。
他对她依然体贴,但对她期许的眼神毫不理会。
眼底那压抑着的痛苦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丝毫未变,只是却刻意保持了距离,似乎在时时回避着什么。
千口百惠告诉她,她这次手术虽不比五年前的贯穿伤手术凶险,但因为失血过多,手术中还是进行了几次抢救,而高山信介就在手术室外全程看着。
“我赶到的时候,你刚经历一次抢救。
信介在手术室外,他在哭。
我从未见过他那个样子。
哪怕是当年信秀叔叔病逝、枢大人遇刺,信介也未曾这样情绪崩溃过。”
千口百惠说。
林原爱默默无言,才知道自己居然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她是无所谓这样撒手去了,只是高山信介又该如何呢?倘若那天她竟死在他的怀里,或是手术台上,高山信介又会是什么模样呢?他那样的刻骨深情,那样烈的性子。
她死生一线,意识全无,但目睹了她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情景,那份悲痛带给高山信介的创伤,是无法被抹平的吧?哪怕是抢救成功,她平安苏醒。
当毫无意识的林原爱被送进手术室里抢救,当看见她的腹部又被手术刀毫不留情地剖开,当看见那大片的鲜红血液涌出……一阵强烈的恶心涌上高山信介的喉咙,他的胃抽搐起来。
片刻前的欢愉,此时变得肮脏不堪。
他居然,居然把她做得……他感到无比的恶心。
他仿佛变成一个万恶的嫖客,而被他蹂躏得鲜血淋漓、即将死去的,却是他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