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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衣袖挡住了他的嘴角和喉咙,没人发现他的异样,左羽继续装睡,头皮一点一点酥麻。
孔惜月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盯着他看了许久,转身走了。
如同她悄无声息地出现一般,她离开时起初也没有发出声响,过了会儿才听到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左羽不敢动,又僵了半晌,才终于放松下来,跌跌撞撞扑到窗边往外看,月色下孔惜月的身影朦胧,自一扇门走了进去。
他颓然跪坐下来,喘了两口气,这才察觉到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细嗅之下,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腥甜愈发明显,四周静悄悄的,以往这时辰总能听到鼾声此起彼伏,间或有一两个晚歇的弟子在闹腾,此刻却全无声息。
师兄弟们去哪儿了?
罗炀怎么样了?
他想去看看好兄弟的安危,可他和罗炀寝舍相距甚远,要过去势必经过师父的寝殿,难免会被孔惜月发现。
一念至此,他才猛然意识到,自早课之后,他就没见过师父徐清了。
该不会已经出了意外?
他心急如焚,权衡再三,终于鼓起勇气蹑手蹑脚朝外走。
徐清的寝殿离他的并不远,没走多远便到,静谧的夜色里,忽听“哗啦”
一道水声。
他也是个修道弟子,反应不算慢,立刻藏身在一垛墙后,探头朝发声的地方看去,看得整个人一呆,顿时面红耳赤。
孔惜月立在院中浅井旁,月光下胴体雪白,哪怕小腹高高隆起,身姿却依旧婀娜,一旁的地上胡乱丢着那堆被血沁透的衣裙。
她□□,在井边惬意地梳洗。
左羽立刻低下头避开视线,只听水声哗啦,继而衣物摩挲,再抬头时,孔惜月已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裙,往颈间涂抹了什么东西。
她朝房中走去,将房门大开,径直走向床榻,坐在床边推了推床上的人,道:“夫君,醒醒。”
徐清睡得很沉,她推了好几下才将他推醒,他看清眼前的爱人,坐起身:“阿月,怎么了?”
孔惜月噙着那抹温柔动人的笑意,柔声道:“夫君,你跟我来,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徐清便开怀笑了,也不疑有它,一边起床穿衣一边问:“是什么?今日不是你我的生辰,孩儿降生也当在一月之后,我竟想不起是什么好日子?”
孔惜月只是笑,道:“当然是好日子。”
二人柔情蜜意地出了门,徐清任由孔惜月挽着臂,跟着她走,温声道:“阿月,今日的香脂用得有些重了。
听话,近些日子不要用了,对孩儿不好。”
孔惜月柔柔应了:“好,就用今日这一回,往后不用了。”
二人在前走,左羽压低声响远远跟在后面,一路朝百丈桥的方向走去。
微风拂过,他才知道孔惜月为何要涂抹这么厚重的香脂——这样一来,空气中的血腥味便不明显了。
他情不自禁握了握拳,却发现手脚如此无力,怪只怪他先前不该贪嘴,那半坛酒喝下去,后劲绵长,他此刻等同废人。
夜风送来前面二人断断续续的声音,似是徐清在说自己头脑昏沉,不如往日清明,孔惜月柔声安慰他,睡了大半日,有些混沌是常事。
前面的徐清忽然顿住了脚,道:“什么声音?”
左羽立刻竖起耳朵去听,仔细甄别之下,听到确有些细碎的声响,从前面的山林之中传来。
嘀嗒,嘀嗒。
徐清此刻的确状态不佳,否则以他的修为,早该听到这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