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冬雪刚过，今日却是个难得的好晴天，暖阳挂在天边，一丝丝暖意仿佛能将人骨头里的寒气驱散。 清河村，几名妇人趁着这难得的好天气，晒着太阳，在院子外头边做着手上的活计边说些家长里短。 “听说了吗？夏老爷家那个小傻子，怕是不成啦！”一个微胖妇人，捏着针在自己已经穿到泛起油光的棉袄袖口磨了磨，声音里满是兴奋。 “你小声点儿。”另一妇人连忙拍她一下，“夏家把那个小傻、小少爷看得跟个宝似的，让他们家人听见，准没你好果子吃。” “本就是个傻子，咱又没胡说，大冬天的掉进河里，连呼救都不会，若不是山里头那个老道士经过，顺手捞起来，现在夏家都该办丧事了。”微胖妇人这么说着，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压低了，一双小眼睛也四下打量，生怕有夏家人路过，听见她的话。 “别看了，夏家人现在可没心思往外头跑。”一个显然知道些消息的妇人插话道：“夏家那个金疙瘩，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昨个儿雪还下着，他们家老二就赶了牛车去县里，请保安堂的大夫过来看诊，大把银子是花出去了，人没好，夏家人都在家里守着呢。” “保安堂的大夫，那诊费得花多少银子啊！”听八卦的妇人忍不住咋舌。他们乡户人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自己弄点土方子治一治，再不济，花几个铜钱跟乡里的赤脚医生买副草药，连药堂铺地的石板子都不敢去踩，哪听说过请人来看诊的。 “夏家给他们家小傻子治病，花的银子少了？那么多钱，买地多好，非花在一个傻子身上。”微胖妇人愤愤不平，好似花得是她的银子似的，“花那么多银子，不也白费，阎王爷点了名，哪个留得住，就算这次救回来了，烧了两天不得成个傻子。” “你是糊涂了吧，本来就是傻子，咋个还能烧傻，总不能把脑子烧清醒了吧！”一个圆脸妇人被逗笑了，笑完又叹气道：“夏家那小少爷，我早就觉得留不住，哪个娃娃能生成他那副模样，怕是天上的仙童也就如此了。夏老爷又若不是天生痴傻，怕是连这几年都熬不住。” 众妇人想起往日见过的夏家小少爷的模样，纷纷点头称是，就连满怀恶意的微胖妇人，都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