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可曾品尝过这被烈火烧灼的滋味? 在平静的安眠中,从身体深处涌上来的剧痛,好像火焰一样炙烤着血肉,无形的锋利刀刃和铁锤入侵了最柔软隐秘的内脏,肆无忌惮地在里面搅动、敲打,那把火如附骨之疽贪婪地吞吃着甜蜜的血水,要把甘甜的血肉统统拧成烂泥。 好痛啊…… 昏沉的大脑被从睡梦中拉扯出来,听取身体本能的哭嚎。 太痛了…… 金发的青年霍然睁开眼睛,色泽剔透宛如水晶的深紫色瞳孔里卷着猩红的恐惧,尚未燃烧殆尽的没药香气氤氲在装饰华贵的房间里,这尊奉着地上神国唯一君主的寝室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昔日等候在门口时刻准备服务教皇的执事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他用力抓紧了身上的被子,根根青筋在手背上炸起。 他的执事去哪里了?守在门口的苦修士们呢?教皇的福音军团呢?他们本应该在门口时刻恭听等待他的命令! 腥甜的血大口大口不受控制地从口中涌出,瞬间染红了淡金色的丝绸被面,极致的痛苦夺走了他发声和行动的能力,而另一种古怪的预感攫住了他的理智。 被极致的疼痛俘虏的年轻教皇挣扎着去抓放在床头的匕首,象牙和黄金的冰冷触感擦着皮肤一带而过,发青的手指没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反而在胡乱摸索中将它带下了柜子,这件由亚述女王在他加冕典礼上敬献的宝物便落进了厚厚的羊绒毯里。 气管里争相上涌的血和空气挤占着狭小的赛道,因为窒息,他眼前的场景已经开始昏暗,怀抱着圣婴的圣母显得冷冷的,站立在角落里,低着头,悲悯慈爱的视线阴冷冷凝视床上垂死挣扎的人。 一双靴子停在了他的视线里,冰冷的手粗暴地捏起了他的下巴,烛光被风卷过,摇曳着熄灭,在光暗交错的昏黄里,他仿佛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他应当见过的脸。 他在剧痛中奋力思索记忆的碎片,然而冰冷的刀刃先一步穿透了他的胸口,捂住口鼻的手也一并堵住了年轻教皇最后的哀鸣。 “教历1084年,教皇西斯廷一世病故,固守愚旧的无为者西斯廷一世,能死于新时代将临的夜晚前,是主对他最后的恩典。” 羽毛笔在羊皮纸上书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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