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停了之后，航班恢复，方芝再没让陈念在外面呆，两人马不停蹄地回了北市。

绕了大半个地球，落地入冬。

陈念跟家里通了个电话，刘春花女士下达了指令，陈念要是回家，就一个人回来，绝不能两个人一块回来，她看着糟心。

于是陈念只能先待在了自己的小房子里，她跑了几个月，房间里的花开了又谢了，还有几盆养护不当，已经挂掉了。

但屋子里很干净，一尘不染，床单被罩有清新的香味，地暖散发着暖融融的温度，一点都不像没住人的样子。

陈念放下行李，方芝已经十分熟练地从她的衣柜里拿出了她的家居服，递到了她手边。

“去洗个澡吧？想吃什么，我做一点。”

笑容温柔，像个贤惠的小媳妇。

陈念望着她的眼睛，知道她还在害怕。

任谁都会害怕，自己挚爱的人差点丧命。

她有些后悔，有些心疼，但不得不说，她从这任性的欺骗里获得了巨大的力量，让她的心可以安安稳稳地沉下来，仔细看看眼前的人。

从爱人的角度，仔细看看。

方芝睫毛忽闪，眼里有惶惶然的水光，她这张漂亮又张扬的脸蛋，一旦这么可怜兮兮，谦卑又期盼地望着你，你便会觉得，自己拥有全世界，还要把全世界都给她。

陈念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落在了方芝的腰间。

她揽着她，并不着急把人往怀里带，只这么松垮垮的，好看着她的眼睛说话。

“不用，我们随便点点东西。”

陈念道，“或者去外面吃也可以。”

方芝一下子笑了，嘴角牵起高高的弧度，又猛然顿住，是个控制自己情绪的动作：“那我在你洗澡的时候做什么？”

眼含春光，语调轻盈又带着诱人的小勾子。

陈念挑了挑眉，顺着她的心意道：“你可以和我一起洗啊。”

就当是给小朋友压惊了。

她给的这么顺畅，反倒是放下诱饵的方芝，楞在了那里。

陈念盯她盯得紧，可以看清热度是如何攀爬到了方芝的脸上。

到底是不一样，上一世方知著掌控着完全的主动权，陈念被打得措手不及，只能充当青涩的那一方。

而如今，陈念怀抱着满满的老司机的记忆，终于可以置换了角色，去享受爱人的羞涩带来的激荡人心的舒爽。

“真的，可以吗？”

方芝呆呆地道，颊边像打了腮红，整个人热气蒸腾。

“啊……”

陈念放开了她，转身偷笑，“这样比较省时间嘛。”

身后的方芝没说话，陈念拿着衣服往浴室走，又贱兮兮地补了句：“也比较省水。”

“不见得。”

在陈念拉开浴室门的时候，方芝轻轻道。

“嗯？”

陈念没听清，回头看她。

方芝像突然启动了的机器，猛然几个跨步过来，一掌推在了陈念的肩上，将她推进了狭小的空间。

门被砰地关上，陈念站在浴室中央，再去看她的小朋友，方芝动作快得都快有了虚影。

她抬手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只留下一套单薄的黑色内衣，莹白的四肢几乎在发光。

陈念张着嘴，下意识地觉得非礼勿视，目光刚偏开，头顶的淋浴头突然落下了水，浇了她个满头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