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缓缓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想要伸手抱住她，但又想到自己身上湿漉漉的，会把姜雪宁的衣服给弄湿。

“对不起。”

他一点一点的松开姜雪宁的手，这句对不起是这段时间对她的折磨，他在试着放过她，放过对她的恨，放过对她执拗的爱。

他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姜雪宁垂眸，她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只是这短短的交锋间便知道燕临的对不起是何意了。

内心有点五味杂陈。

那一个月的时间里，燕临夜夜留宿她宫里，妖后便是在那个时候传出去的。

所有人都在说她不知廉耻，皇帝还没死，她就蛊惑燕临，拿人心，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妖精。

那时候，她哭，难过，绝望。

情绪五味杂陈的涌上来，姜雪宁却至始至终都没有恨过燕临，因为心中知道，自己负了人家的真心。

他回来了，报复她，是她活该，是她应得。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千古不变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只愿自己的运气不够好，没能安然无恙的活到老。

燕临说着对不起。

而她，真心实意的回了一句。

“该说对不起的人，其实是我。”

之前的她只以为，燕临那般的恨自己是因为自己抛弃了他，负了他的一片真心。

但是燕临造反围攻皇城的第一时间，杀了周寅之，她便猜测到周寅之这个家伙两面三刀，一面受她所用，一面又受薛家所用。

燕临被灭满门是因为薛家，其中也一定有周寅之。

周寅之是她引进之人。

燕家被灭满门也有她的问题，所以在这一瞬间，对不起，脱口而出。

其实有时候啊，后悔真的没用。

哪怕是说了对不起，也没办法挽救自己造下的罪孽。

所以有时候哇，她愿意一错到底，愿意坏的彻底。

既然没有挽救的机会，那便不挽救了，坏就坏吧，错就错吧。

无所谓了。

只要自己活着，只要自己还是至高无上的那一个人。

愧疚是是什么？她不愿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会装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