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和谢危的疯不一样，谢危总喜欢给自己套上一层圣人的面孔，能收敛住自己的锋芒，让敌人放下戒心的时候，趁其不备，一口咬掉对方的致命点，然后让其毙命。

燕临不一样，他的疯，就是一个直来直往的疯。

恨姜雪宁的时候，会不顾任何人，任何语言，闯入她的寝宫，然后不顾沈玠是否还活着，不顾她是皇后，就强行，在那里夜夜留宿。

他一遍遍告诉她，以前的事，以前的恨。

偶尔在她闭眼睡着的时候，贴近耳畔询问她，是否有一刻后悔过？姜雪宁，说不上来自己是否后悔过。

一路爬到皇后之位，不只有燕临一人。

也有周寅之，也有其他人，甚至张遮。

他们都被她的外表蛊惑，稍稍露出一些可怜的模样来，他们便心甘情愿的为她利用。

所以要问她，是否有后悔的地方？没有危险的时候，她觉得站在至高无上的位置，有何后悔，既时后悔，事已成舟，所谓的后悔是无用的情绪，没必要分出多少心思来究竟，后悔不后悔之事。

面对谢危的时候，可以迂回的说辞，几句下来，他察觉到她并不想他同她们一起去，虽然有点生气，但还是非常自觉的转身离开，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燕临不同。

里外都没办法和他说理。

纠结片刻，芳吟凑到她耳畔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我看着燕临就是铁了心的要看着你，这次出宫他不会轻易的放弃，要不咱们就带着他一起出去吧。”

姜雪宁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张遮。

“没事，我在那里订了个客栈，到时候你带张大人先一步的躲进去，我来支开燕临。”

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走吧。”

姜雪宁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传到了燕临的耳畔，他挑眉。

门外早已经准备了一匹马，是他乘坐的。

这倒让姜雪宁松了一大口气。

马车颠簸着往前行，芳吟驾着马车时不时的看向前面的燕临，生怕这帘子被掀开，然后看到张遮同姜雪宁一起做一个马车。

这个燕将军的脾气怕是要把这只马头都得拧下来，到时候别说去集市里看灯会了，马上姜雪宁就得，骂天骂地了。

唉，虽然她，不是这修罗场的女主角。

可替好姐妹尴尬的毛病，她是犯了不少。

“陛下，前面的路有些不好走，你坐稳点。”

芳吟提醒，下意识握紧了马绳子慢慢降低了速度，但下了雪，近来天气好道路两边的积雪已经融化，露出原来的地面，而这段路正好是土路，半融化的土路加上一些结冰的路，可谓是非常的难走。

燕临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芳吟的脸上立马就露出一抹讪讪的笑意，好在燕临不是谢危没有洞察人的那一抹警觉性。

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便回头继续骑他的马在前面开路。

马蹄踩在了冰路上，发出咔嚓的响声，因为是夜晚，他们路过一处森林的时候，偶尔可以听到一些鸟叫的声。

马车上挂着的，那一个灯笼随意晃动，只能看清一小节的路。

芳吟驾驶着马车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