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庙虽在帝都远郊，却也破败已久。

男人推开掉漆的旧红色大门，抱着女孩进入时，肩上已落了一层薄雪。

他放下樱宛，寻了些破桌子破蒲团，借着破得已经看不清楚是哪位神祇像前的一点烛火，在地中间生了堆火。

照亮了方寸之地，室内温度也升了上来。

“樱宛，来。”

男人在火堆旁，用几个旧蒲团，高高地给女孩垫了个座椅，“烤烤火，舒服一些。”

樱宛撑着身子，颤颤巍巍起站起。

火光跳跃，女孩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樱宛：“我、我还是去那边……”

她细细的手指，指向神像背后的阴影处。

随即懂了。

女孩在他怀里，一路坚持到庙里，现在怕是……身子已经难受得不行。

她不愿他帮她……

顾玄卿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暗哑，“去吧。

你……别怕，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嗯。”

女孩低低应了一声，捏着手指，慢慢挪到了神像后，男人看不到的地方。

“哔哔啵啵”

男人身边，一片寂静，只有火焰舔舐木材的声响。

稍息。

那神像背后的幽暗处，传来压低声音的低喘。

深深浅浅，丝丝缕缕的。

像一只软软白白的小手，在男人耳垂上打圈。

知道女孩已是在极力隐忍了，可还是……

顾玄卿倏地站起，像那处走去。

不想把女孩一个人，留在黑暗中。

他衣衫淅索的声音，惊动了背靠着神像的女孩。

樱宛脸上已是覆了一层细细的薄汗，一双眼睛满是水汽，亮得灼人。

“玄卿哥哥……”

女孩声音发颤，“别……求你，别这样、看我。”

她单薄的背脊，死死贴在冰凉的铜制神像上，双肩不断地向上耸动着。

干燥漆皮的唇瓣，已是咬得出血。

顾玄卿用力闭上眼睛，女孩这一幅可怜的样子，深深烙印在眼前一片黑暗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