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当然是没有的，走也是走不了的。

十分钟前陆峥崎为了不给钱据理力争，十分钟后他面无表情地写了一份分期还款协议。

很好，出来卖二手没卖上，倒是先把自己卖出去了。

面前的小人儿还在嘟嘟囔囔：“你怎么会没钱呢，看你穿的这么好，光脑也是定制款，我忍痛放弃了那个看上去就很有钱的金发大美人，你居然没钱！”

“早知道你没钱我才不救你呢，要是救另一个能给我多少钱啊。”

小人儿心痛痛的，“暴富的机会从我手里溜走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

“你不会。”

见小人儿“会”

了半天没“会”

出来，陆峥崎捧着一杯滚烫的热水，贴心地接上了下一句，“就算不救我，你也不会救他的。”

小人儿停下了手里翻东西的动作，叉腰不服：“我为什么不会。”

陆峥崎没答，他漫不经心地垂眼，看着水杯里氤氲的热气，提醒小人儿：“你还没说你叫什么。”

小人儿张口就来：“钱多多。”

陆峥崎点点头：“不信。”

小人儿诚恳：“真的。”

陆峥崎再点点头：“那我提交了。”

“甲方，钱多多……”

“等等等等！

！

！”

一下子明白了陆峥崎在提交什么，小人儿严肃地冲了过来，“虞北秋，我的身份uid是30030813，天杀的你字打错了！”

兵荒马乱地把协议折腾好上传，虞北秋总算想起来为刚才解释一下，她憋了半天，先关掉了变声器：“其实这才是我本来的声音。”

陆峥崎毫不惊讶：“你变声器很假。”

虞北秋闻言捏紧了拳头。

老旧的光脑适时闪了一下，她扫了一眼光脑上协议的金额，表情一秒切换成微笑：“你好会说话。”

眼看着面前的青年又要开口，虞北秋生怕狗嘴吐不出象牙，连忙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说了出来：“我真的有个小名叫钱多多。”

“我从小就被遗弃在孤儿院，没有名字和爹妈，也没有正式登记。

后来过得不好跑了。”

“捡垃圾的时候遇到一个老太太，我俩都无家可归就凑合一起过了。

我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钱多多，她觉得不好，硬让我改，我没听。”

也许是为了避免尴尬，虞北秋一边嘟嘟囔囔解释着，一边继续低头翻着堆在一起的杂物，语气轻松，三两句话把事讲完了。

最后，小姑娘还特意扬起头强调了一下：“我可没骗你嗷。”

她还指望着陆峥崎给她打钱呢，总不能钱没到手关系先恶化了，那可不行。

陆峥崎安静地听着虞北秋说完了她的经历。

他没有问那个老太太现在在哪里，也没有问钱多多为什么最后还是登记成了虞北秋，就像她也不问陆峥崎为什么流落到西城区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保持距离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