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

沈意安喃喃自语道：“还能回头吗？我已经没有妈妈了。”

“沈老师也许真的有话想对你说，所以才安排了这场旅行。”

叶疏朗在车子停稳后，拉着她下车，“她一定有想告诉你却来不及告诉你的事，等着你去发现。”

沈意安听到这，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小叶，我总有种感觉，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里见过。

甚至也想过，这场旅游是不是妈妈生前特意安排的。

如果妈妈真和你说了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叶疏朗的视线落在她的双手上，伸出了自己另一只手，拍了她的手背，意味深长道：“有些事，只能你自己去发现。”

说着，推着她回了酒店房间。

经过一晚上的情绪起伏，沈意安在房间门关上后，理智才有些回笼。

从一开始，这场旅行就处处透着奇怪。

母亲为什么让她来完成这本书，刘叔拿来的那本笔记怎么恰好就有那么一张照片。

还有看似和她的生活关联不大却时时刻刻开解她的叶疏朗……围绕这件事的每个人都在越界，都显得神秘，而她深处迷雾之中，看不清背后的缘由。

明天就是第三日了，她打开电脑，登录了邮箱，果然那躺着一封来自孙李夫妇的最新邮件——他们给了她巴黎的地址，并给了时间：下午两点，一起去丁香园咖啡屋喝咖啡。

这是个好消息，至少说明，她可以见到母亲生前联系频繁的两个朋友。

经过两晚，巴黎的时差已不难适应。

这次她睡了个好觉，睡醒到楼下餐厅吃早饭，吃完去酒店门口的林荫道散步，看着街边穿着时髦的法国女人。

等肚子里的法棍消化完，再回酒店敲门和叶疏朗说下午的安排，之后回房间睡午觉。

午觉醒来，收拾一番前往丁香园咖啡馆。

担心自己不能认出孙李夫妇，在回复邮件里，她特意将自己要穿的衣服描写得非常详细：一件白色圆领T血衫搭配一条水洗牛仔裤，戴着一顶遮阳的鸭舌帽盖住及肩的卷发，背着一个印着太阳花的棉麻帆布包，手里拿一本牛皮纸作封面的笔记本。

果然这样的描述，令她还没有走到咖啡馆，就有一对中年夫妇站起来冲她招手。

咖啡馆分室内和室外的位置，室外固定的方桌摆放在林荫大道旁边，头顶有挡住太阳的遮棚。

两位老人坐在靠近大门的位置，在一片法语英语的交谈声中叫出她的名字：“意安？”

沈意安见到他们的那个瞬间，耳边回响起母亲同他们通话的声音，顿感逝去的时光似乎又倒转回来。

李迪和孙乐薇比沈君茹还大几岁，这会儿头发都白了，但精神头很好。

“你孙阿姨喜欢下午来这儿喝咖啡，所以约在这。”

李迪叫来服务员，帮沈意安翻译，点了一杯拿铁。

“叔叔阿姨，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就是关于我的身世，母亲走得突然，说来惭愧，我没能见到最后一面，现在只能向你们求教。”

闻言，李迪和孙乐薇两个老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这么多年都没和你说过？”

沈意安摇摇头：“以前问过，但没有答案。

这次来法国，一是为了完成她生前最后一本书，二来也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世。”

说着，她拿出了那本法国文学史笔记，翻到被标记起来的那一页，递给他们，“这是我目前唯一的线索。”

孙乐薇接过看了几眼，对沈意安道：“是君茹的笔记，不过说自己怀孕的不是她，我暂时认不出另一个笔迹是谁。

小安，关于你的身世，其实我和李叔叔知道的也不多，当年你母亲是和她当时的未婚夫一起来的法国，我们是她未婚夫介绍认识的。”

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