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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魏旷将诗文呈与元鹤,元鹤果然叹赏,当即作文为其扬名。
京中人莫不惊叹稀奇:沈魏诗风原是殊途,魏旷又曾公然挑衅,就算沈元鹤顾及颜面不睬,亦不应如此毫无芥蒂才是;故而都好奇起这魏举子到底有何异人处,使得一时里巷坊市之间皆喜谈魏诗,他因是声名煊赫。
彼时颇有好事者仿效其所为,或故作狂语以剽拟,或当街鬻诗以沽名,但笔下全无魄力,徒增笑耳。
故地重游话说沈元鹤因忙于延待诸举子行卷,尤为魏旷立名一事颇费心力,不免一时冷落了谢灏,深感惭疚;待稍稍清闲下来,对谢灏道:“这几日慢待了十一郎了,是我不该。
我两个也有段时日不曾同游;听闻玉枫山已然丹枫尽染,景色极妙,不若趁此时重游故地,复清以为何如?”
谢灏笑道:“自然是好;严真愿意邀我,便再多冷落些时候也无妨。”
他也不禁笑道:“这却教我哪里舍得!
前些时候因着公事是不得已,见你寂寞,已觉不忍,如何又肯‘再多冷落些’?”
忽地又想到甚么,道:“去玉枫山时,你可要拣出那件秋香色的袍子来穿,配秋色正好——我欢喜你穿那个。”
谢灏应道:“好;其实我也极爱那件的。”
他便笑问道:“却休以为我忘了,当初又是哪个要将那袍子丢了的?”
谢灏笑道:“原本要丢自然是因为坏了,可严真巧手,已然将其修补好了。
若要我讲,严真亲手做过的衣裳,要比金线银缕织就的还要珍贵,每每穿着,便觉中心欣悦;原在我心里,已当它是个严真与我的信物了。”
这一番表白,教元鹤是又喜又爱,却故作矜持道:“那时我可尚不知你偷偷存了旁的心思,只是寻常关心。”
谢灏追问道:“那如今知道了,又待如何?”
他两腮飞上淡淡红云,含情道:“既知道了,自然就教你认它做个信物罢,毕竟我也付了些气力在上面,不算没说法。”
谢灏听了便吃吃地笑;元鹤心下喜欢,也不禁跟着浅笑起来。
彼时正是十月,沈谢二人于休沐日携手往京郊玉枫山赏秋。
但见枫枝霜染,如霞如醉,朗空微云,远山晴照;又有凉风飒飒,落叶铺江,半是瑟瑟,半是殷红1。
他两个拾级而上,约登了五六百阶,渐渐避开了络绎而来的游人,寻了处掩映在树丛间的小亭休息。
见四面无人,谢灏便坐得与元鹤极近,彼此臂膊隔衣相贴;又转颈去觑元鹤侧脸,见他垂眉敛目,气度优容,愈看愈觉心中宁静。
这时元鹤亦是回过头来,挽了他的手,盈盈笑道:“复清在想甚么?这样盯着我不放,教我好生拘束。”
他便乍红了脸,道:“没甚么,只是能与严真这样坐着就好;要是数月前,我是想也不敢想的。”
元鹤柔声安慰道:“那时候我顾虑太多,只以为是为你好,不肯耽误你,不料反是再三地刺了你的心。
而今我已明白,情之一字,可欺金石;况复清又是真纯重情之人,自然不将那些身外物看入眼里,只痴心一片对我,我又焉能不爱怜于你?”
他回握住元鹤双手,笑道:“阿龄可要记得方才所说:‘情之一字,可欺金石。
’日后不论如何,都要垂怜我才是。”
当着这样温存场面,元鹤自然顾及不得谢灏又唤他乳名,只是笑吟吟道:“君子有信,自当如此。”
谢灏引着元鹤起来,立身下望玉枫山景象,隐约望见山中有两角飞檐,便遥指道:“严真来瞧,应还认得那是甚么罢?”
因那轩阁只露得一点顶盖雕甍,元鹤一时记不起来,摇头道:“我不认得,原先并不曾从下俯瞰过;可你既然这样问,我想大抵是眺江亭罢?”
他便笑道:“严真聪明强识,彼正是眺江亭。”
元鹤笑道:“昔年你我与襄时、宗雅在亭中雅集饮酒,观雨联诗,当真好不快哉,宁能忘却?”
又有意打趣道:“既说至这里,我尚记得复清那时好端端地就伤春怨秋起来,问你却又不肯说;如今我欲再问,复清可愿意告与我知?”
谢灏双脸绯红,颇有尴尬色,半晌才嗫嚅道:“我、我是见你……见你与宗雅亲密,难免醋妒;又以为你喜爱他高中探花,而对我失望,所以才生出那般幽怨自艾之情。”
元鹤听了,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将谢灏上上下下瞅了个周遍,才强忍住笑问道:“我方才可没听错罢,你说你那时竟吃宗雅的醋?”
他愈是不好意思起来,赧然道:“着实惭愧得很,如今讲来还是脸热。
不过我早已知那般揣度你是小人所为,深自悔过了;也望严真谅我彼时年少不晓事,且将那事忘却了罢。”
元鹤道:“你这原是‘关心者乱’2了,明明你也该明白我只与你往来最勤;虽则与襄时相交早些,习性却不甚相似,至若宗雅,更是后来才结识的,哪里又比得过你呢?再说宗雅夫妻和合,我与他都绝不曾生出恁样心思的。”
他便点头,道:“他遭逢聂夫人亦是雅集后的事了,当那时不是还没有么;不过这事到底还是怪我器量狭小,胡乱猜度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