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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泥封拆下,取出信纸,将诗细细览读了一遍,读至“何人能解意,惟我沈郎君”
两句时,不禁微笑;他仿佛能想象得出对方那激动欣喜又郑重万分的样子:虽然诗情流畅一贯,但字迹却比平时更工整些。
复清年少,难免面皮薄,有时心中所思付诸笔墨尚能倾吐无余,而要是对人张口言说反又讷讷了;不过他也正怜爱他这一点,在谢灏身上,他希望找寻到一缕自己因为家难而丧失了的畅快的生气。
复清把自己一颗滚热的真心取出来,又吹了吹气觉得不那样烫了,才小心地递在他手上,盼他收下——他忍能教他失望?这“惟我”
二字已无形间将二人的关系拉得极近了;沈元鹤想,他既“惟我”
,我又何尝不是一样?复清事我如兄,礼尚往来,也应该多对他好一些,况且今日又受了谢家大人的嘱咐关照。
他思想起白日在大普生寺僻静的侧院里,在灰壁白雪的素淡之间,一身红锦的谢灏英英玉立,鲜明得扎眼,仿佛穹宇之下,精华光彩,悉聚拢于此,想是潘安卫玠也不过如此罢。
元鹤心底不由有些羡慕起来,他既无复清那般的佳容俊貌,又无他那样的扬扬神气,只能借着往来靠近对方,希求重温一点春阳似的暖意;或许,一直受了羲和金晖之地,也会野芳幽幽罢?大年的喜庆慢慢过去,出了初十,谢灏又搬回自己的别院。
这日已是正月十四,谢灏踏进了沈家宅门。
谢灏轻车熟路地来至沈元鹤的书房前,门像往常一样半掩着,他轻轻推开两扇进去,又回身把门阖上。
他挑开侧间房帘一角,向里探出一张脸孔,看见元鹤正坐在窗边案头一边翻书,一边在纸上记些甚么。
谢灏原本想偷觑他一会沉静模样,再等他发现自己,谁料元鹤读书入了迷,他来了一刻了也未发觉。
他只好拨帘进来,唤道:“严真读书如此用功,真令灏惭愧。”
言语间不自觉带了一股子被冷落的委屈劲儿。
元鹤这才抬头看见他来,瞧他穿的还是那日听俗讲时候的枣红袍子,只是没戴冠,拿一支银簪子束了发,却别显出少年人的新鲜气来,心下欢喜,道:“你来了。
今日还穿着这身衣裳呢,是很喜欢?”
他抚了抚自己的袖子上的暗绣,顺嘴接道:“不是复清喜欢么……当然我自己也喜欢!”
元鹤被他这匆匆改口给逗笑了,教他在一旁坐下,沏了一盅茶给他,道:“我忽地想到一句俗谚,只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谢灏仔细接过茶盅,道:“严真但讲无妨。”
元鹤道:“那我讲了,你可不要怪我。”
他见元鹤这次说话如此不痛快,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妙,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道:“绝不怪你。”
只见元鹤微微俯身贴近一些,眼里满是揶揄戏谑,手指点着他的襟前,半忍着笑强道:“这句俗谚复清也常听的,便是‘女为悦己者容’。”
谢灏双眼圆睁,颊上也不知因为屋内热气烘得还是因为又羞又恼惹得乍红起来,他急忙将口中才品了一半的茶水咽下去,将茶盅搁在小桌上,猛然起身,道:“严真你——你怎么又拿我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