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太大了，他根本不敢分心一秒，万一出了车祸，突然车轮打滑什么的，那就损失惨重了。

确定了前面没有任危险，司机小哥才从牙缝里吐出了一句话：“疯子。”

柳苒没有反驳。

只是淡淡的看向窗外，这一场大雨来得太突然，淋得她措手不及。

好像自从钟宴离开了之后，她的世界就再也没有晴朗。

司机司机小哥也没有多说话，柳苒发现他安静了，也没说话。

担心的往后面看了一眼柳惜城，发现他脑袋上还在流血，催促了一声：“麻烦你开快点，他还在流血！”

“什么，还在流血！

我的车啊！”

司机小哥的心碎得七零八落的，妈妈的，这一趟真的是赔到家了，那可是血迹啊，血腥味可是好久都散不了，看来这一个礼拜，他都要在充满香水的出租车里度过了。

可是，香水更是煎熬啊！

因为他对香水过敏，为了顾及乘客的嗅觉，必须使用清淡的大众化的香水，以至于司机小哥真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柳苒听着絮絮叨叨的司机小哥，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看着柳惜城额上的鲜血，怎么都挡不住心脏的狂跳不已。

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着柳惜城，不过才四十来岁，根根黑发已经有少许的柳丝，不知是工作劳累，还是他操心过多的原因。

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经过岁月的沉淀，整个人散发出

一种振威天下的王者之气，此时紧闭双眼的脸上似乎噙着一抹微微的笑容。

这个男人，怎么受伤了还能笑得出来？

柳苒不明白。

“柳苒……”

一道声音低低的响起，浓厚又沉稳的男声让柳苒一惊。

“怎么啦？”

她缓缓出声，垂眸就看到一双缓缓睁开的眼睛，即使眼周围有着一层层的皱纹，那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却充满了温情，让人一不小心就轮陷进去。

高挺的鼻尖，渐渐恢复本色的唇色，这时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终于找到你了，真好……原谅爸爸，好么？”

他原本冰冷刻板的表情仿若没有，深暗的眼底挂满了平静，头发凌乱的散在耳边，苍老的脸上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别说话了，等你好了，我们再来说到底是谁的错！”

柳苒狠狠砸下沉稳的话，一双眼睛像是沁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微微上扬，显得机灵，纯净的瞳孔和机灵的眼型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景，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明明是恨得要命，当听到那一声轻柔的白安，她再也没有底气凶起来。

柳苒觉得自己真是太弱，为什么就凶不起来呢？

看着她皱着眉头，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柳惜城反而笑了。

“我发觉……原来女儿凶起来的时候，和你妈一模一样。”

“你老老实实的呆着，别说话行吗？头上还在冒血呢，你就不觉

得累吗？”

柳苒不知道该怎么和柳惜城周旋，语气上也说不过他，只能揪着他的伤口让他闭嘴。

“柳苒，我只想告诉你，我真的很爱你，如果早些年知道有你的存在，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动了动唇瓣，柳惜城的声音徐徐道来。

“别说了，我知道。”

柳苒垂眸，不再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