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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林二人比肩坐在牛车上,村中亲友的临别话和旁人的闲言碎语都一路远去了。
只剩牛脖上边的铃铛还在响个不停,也算是发出了点声响,二人的一路无言不那么尴尬。
“我们这般往长安去需要几日?”
孟飞鸾见眼前画面虽在向着两侧推移,但实在慢得可以,不免觉得无聊起来。
反观贺君清倒是得了梦寐以求的闲暇,抱着书坐在木推车的一角,手中握一炭棒,不时写写画画,少不得从怀中摸出些散乱纸张来做下记号。
孟飞鸾从前便发现他有随身携带炭棒,便于记录所思所悟的习惯。
这种炭棒颗粒粗而干,用得多了,落笔便会不均匀。
旁人往往在石头、木板上摩得均匀再开始记录。
可他许是觉得打磨这玩意浪费时间,打断思绪,是以养成了一陋习,将炭棒往嘴里一放,以唾沫润湿。
再落到纸上划楞两下,炭棒写字就能顺滑如初。
孟飞鸾左右无事,观察着他的举动,忽而想起前世京中的一则传言。
状元面圣时,条分缕析,对答如流,只是他一张口就能叫人见到舌苔青黑。
圣人爱才,却又疑心他体弱,时日无多,于是一开始将他打发到翰林院任一闲职。
看来也未必是传言。
孟飞鸾“噗呲”
一声笑出来,吓得贺君清牙关一颤,险些将炭棒咬断吞下。
“四喜,你笑什么?”
贺君清缓过神来,随着她的眼神四下张望,见此处的街道房舍与清水村镇中没什么大差别。
鸡犬相闻,阡陌交通,分割了屋舍与田地,年关过后,街上还未有太多的行人,依稀可见地上散落着爆竹落后的碎屑。
“没什么,只是见一孩童与永贵实在相似。”
孟飞鸾眼见他的书稿又要从腿间飞起,伸手替他抓回了两页,“路上无趣,我总得笑上一笑给自己解解闷——我方才问你,牛车这样慢,我们还需多少时日才能到长安?”
“倘若一直乘牛车往长安挪过去,恐怕需要十五日。
故而我们进了城中便换一驾马车走,虽以牛换马,多花点银两,但能省下不少时间与食宿银钱。”
贺君清与四喜讲生意多,条分缕析惯了,将事情拆解得细致。
听了此言,孟飞鸾还没来得及接话,那前头赶马车的小厮先出声道:“郎君,你真是在乡下精打细算得惯了,竟还担心起钱财来了。
定国公府哪里缺这以牛车换马车的钱呢?只要赶得上开春后的科举,管你怎么回去,纵使叫人背着你回去,足足走了两个月,府内也是负担得起的。”
本是一句夸张的玩笑,偏生牛车上的两人都不觉得好笑,气氛便就此沉闷下来。
老话讲的好:奢侈之费,甚于天灾。
皇宫贵族尚且要遵从“简”
与“俭”
二字,区区一定国公府因工部上本之事亏了元气,手下的小厮还这般嚣张,不把钱当做钱,不把人看做人,看来是没长记性。
孟飞鸾想法简单,一心念到那些远征匈奴的士兵身陷饥荒时一个馒头分吃两日,而这些文官拿贪墨得来的钱财夜夜笙歌,好不快活——实在叫人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