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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同行,孟飞鸾又挑拣着讲了些北方的民俗故事,刻意讲得没头没尾,逻辑混乱。
贺君清有时含笑听着,有时忍不住发问,飞鸾便摸摸脑袋装傻充愣,推说“记不清了”
或是“我爹就是这般讲的”
,倒也没有惹他怀疑。
正午时分,两人伫立斗虫场子门口,迎面扑来场内阵阵声浪,比市集上的吆喝刺耳太多,大都是口齿不清、语气不善的哀嚎、欢呼与起哄。
“玩不玩了啊?你看他那一副熊样,是兜里不剩几个子儿了?”
“那便脱了裤子来抵,哈哈哈……”
贺君清脚步一顿,浑身别扭的动作写满了拒绝,试探道:“姑娘,我们就这么进去?”
这副场景对他一个学堂里长大的读书人而言,确实太过火,反倒是孟飞鸾一姑娘更适应些。
她在军营中泡久了,常跟将士一道吃喝,接触大都是些大字不识的粗人,对几碗黄汤下肚就原形毕露,吹牛骂娘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
“我昨日来问过了,里场进门要交钱,外场是谁都可进的——怎么样?君子一言,不会想着怎么食言吧。”
孟飞鸾在近旁找了一颗结实的矮树,从推车上卸一根小臂粗细的麻绳,将车栓马似地栓在了树上。
“进去倒是可以,但、但倘若闹出了什么乱子,我无暇护你……”
风中又吹来几句更加粗俗的玩笑,听得贺君清眉头紧锁,继续出言劝阻。
孟飞鸾折返身来,瞧他浑身僵硬,好笑道:“无妨,我的身手你昨日见过,一出事就管自己跑,不必管我。”
女儿家无论伸手如何,力气总归比成年男子差很多。
贺君清不置可否,垂头跟上她的脚步,心中暗自盘算倘若出事的脱身之法。
两人没声没响地进去,却也吸引一旁叉着手没参与赌局几人的目光。
“生面孔,这小儿瞧着太嫩了。”
其中一豁牙中年男人上下打量贺君清一番,一拍脑门道,“啧,不是母老虎家的小崽?”
“哪个母老虎?是东村的那个,还是——”
边上瘫坐在地接话的,正是上午在馒头摊前出言质疑的大痦子男人。
此人名叫伍德,性子懒,家中管得紧,因着遭遇同林家老三类似,两人投缘,狼狈为奸。
“母老虎家的男儿都软骨头,兜里估计也没几个钱,还不是来瞧热闹——呦,竟是贺家的小白脸。”
他边说着边翻身起来,话语落在贺君清身上,一双鼠目却在四喜脸上反复流转。
贺君清也认出此人,心道不妙,扭头想拽着四喜去玩别处,却发现这姑娘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不远处场子正中主座上的一疤脸男人出神。
这男人坐得很远,不像是要参赌的样子,但瞧着地位很高,场内其他人看起来都对他有几分敬重。
这厢谈话间,就有一虎背熊腰的汉子赢了钱上前给他看茶。
此人什么来头?
这个问题场内恐怕没有一人比孟飞鸾更清楚了。
此人前世在她十五岁大胜匈奴的那一战中被征入伍。
她身为主帅,本不该记得这一小小火头兵,但此人面上带有一弯月形疤痕,破开两眉之间,面相极凶,叫人见之不忘。
刚入伍时,有传闻说他是山匪招安做兵,见过血杀过人,一身蛮力,武功了得,一时无人敢惹。
可没过几日营内训练比武中,此人表现平平,腿脚无力,下盘不稳,竟是个全无习武功底的。
再问才知,他面上刀疤不是被什么刁钻暗器所伤,而是年轻时修剪马蹄被马踢到面部留下。
所谓曾是做山匪入狱,也是因其算账识字,被山匪掳上山做个师爷,后山匪被剿,他长相凶悍遂成了顶包的冤大头,白白下了大狱。
而杀人也是因为心中爱慕的女子遭人侵犯,一时失手。
因此此人在第一次分营时进了军厨,大家常叫他月牙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