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很特别，且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和口感，这是猪身上其他部分不能比拟，人讨厌它，甚至不吃它，并不说明它不能成为一道美食。”

裴纤阿娓娓道来，说出自己的想法。

宋先生面不改色，甚至眼中多加赞赏，果然悟性是天赋，若是出生的时候没有，那么估计这辈子的的悟性也就那样了。

裴纤阿能从这些小事中得到的东西去对照书籍中的理论，确实很优秀。

“确实是不错的例子，你应当也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违背大多数人的意愿，总是会吃苦头的，但是改变大多数人的意愿，是一个很难做的事情，我们通常叫做‘革新’。”

裴纤阿好像突然理解了，道：

“方才我似乎理解错了，这些事情应当有个前置条件，是在朝堂，还是在民间，我私以为，百姓的需求和想法远高于庙堂的需求和想法，方才我知考虑了朝堂之中，大多数支持的事情却不一定对，面对整个天下来说，百姓寻求自己的安居乐业的愿望一定是最高的。”

“正是，你要改变天下人的想法，便得从他们的角度出发，让他们知道，你的想法对他们有理，而在庙堂……”

宋先生突然缄默不语。

裴纤阿道：

“而在庙堂，因为朝堂积弊已久，门阀世家抱成一团，势力交错复杂树大根深，又有卖官鬻爵贪污受贿的事情，寒门新臣无法出头，更无法为百姓谋

福。”

宋先生面色陡然严肃，斥道：

“这是什么话，也是能随意说的？若是被旁人听去，你只怕是要担心你这八岁小儿的脑袋！”

裴纤阿眼神明亮，道：

“我不说，难道就没人知道吗，百姓们又不是瞎子，毕竟现在雨少，又基本不下雨，土壤也不知为何肥力全失，除了山上长出的也野菜能暂食，我看迟早百姓们都会拖家带口往县里，城里，甚至北上或者南下寻求庇护！”

她这说的倒也不假，可也就是在宋先生面前，她才敢如是说话。

宋先生声音骤然冷下来：

“你可知‘君子慎独，不欺暗室’是为何意？”

裴纤阿认真道：

“‘此谓诚于中形于外。

故君子必慎其独也’，一个人如果内心真诚，始终如一，一定会表现在外，而他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必然更加小心谨慎，三思而后行。”

“曾子说，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就像有十双眼睛盯着你，十双手指着你，如此严格不可不畏！

因此君子不欺暗室。”

宋先生眼神似乎能穿透裴纤阿的心，迫使她垂下头：

“你能把这些背下来，理解了，就说明你天赋卓越，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裴纤阿愣了一下，还是道：

“学生未修身养性，口出狂言，行事过于随便，无君子之风。”

“正是，你说话当然可以快，但是说出口的东西如泼出去的水，且如此言论，更容

易为你引来杀身之祸，你可思考过，若是你还未成长起来便夭折，岂不是违背了你心中所愿？”

宋先生缓缓坐下身，抿了一口清茶：

“要革新，也得你有命，再有运的加持，还得你真正有本事，月臣，你最近浮躁了。”

裴纤阿明了，作揖致歉：

“是，学生浮躁了，此惑已解，学生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