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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朗站在别墅门前,深吸了口气,刷开了指纹锁。
一楼和二楼没有灯,程朗上了三楼,画室的门开着,林筱曦在画画,她穿着围兜,抿着嘴,脸上带着一丝落寞,神情专注,程朗心一软:“筱曦。”
林筱曦惊喜万分,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的颜料板合到了身上也没察觉,她冲过来抱住了程朗,松开他时才发现将颜料蹭了他一身,知道他有轻微的洁癖,急忙脱下围兜跑到房间拿衣服给他换:“快换下来。”
程朗没动:“筱曦……我有事跟你说。”
“等下再说,先把衣服换了。”
她边说边伸手去解他衬衣的扣子。
程朗伸手拦住了她:“我自己来。”
他把衣服拿进卫生间更换。
林筱曦拿了松节油过来,推卫生间门没推开:“你怎么把门锁了呀?快开门。”
程朗开了门,林筱曦顺手将他换下的衣服拿了过去,仔细看了看他,满意地说:“挺合身的,我的眼光不错吧?”
程朗低头看了一眼:“谢谢!”
“谢什么?傻瓜。”
她说着把衣服平铺到洗漱台上,先用刮刀尽可能地把颜料刮下来,再涂上松节油。
“拿去洗衣店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干了不好处理,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好了。”
程朗在一旁,看她又搓又揉,又拿到洗衣房用了洗涤剂,忙得不亦乐乎,终于最后丢进了洗衣机。
做完这一切,她才回到程朗身边,抱住他的腰,扬起脸,撒娇地问:“你不是说今天不过来嘛,怎么又来了?刚才说有事,什么事呀?”
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又问:“喝酒啦?”
程朗看着她明媚的笑脸,想说的话又变得难以启齿:“筱曦……我……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决绝地离开我?”
林筱曦暗下脸色,将头埋进他怀里:“知道自己得这个病的时候,我怕极了,医生说位置很不好,不开刀可能会恶化,开刀可能会截瘫,也许一辈子都站不起来,大小便还会失禁,我不想拖累你。”
“爸爸妈妈坚持我到国外治疗,我想就让你记住我最好的样子,如果我手术失败了,你也不用伤心。
你知道吗?离开你我有多心痛,我以为我能忘记你,可是根本不行,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可是筱曦,你离开这么久,什么消息都不给我,我……”
“我知道错了,阿朗,对不起,我回来了,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林筱曦紧紧抱着他,仿佛要将这分别的时间折叠缩短一般。
程朗心里酸楚无比,他晚上空腹喝了两瓶红酒,什么东西都没吃,情绪一直处在烦闷中,此刻被林筱曦情绪带动,他忽然难过得直反胃。
他刚接手荣锦的时候,因为事务繁忙,再加上林筱曦的离开让他心情郁结,一度得了胃病。
结婚后,岳敏发现他有时胃疼,十分留心帮他调整饮食,督促他少食多餐,还给他准备了清淡的小零食和点心,临时充饥,因此,他已经很久没有犯过胃病了。
他有些想吐,但是吐不出来,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着疼,在卫生间干呕了一会儿,他觉得胃好象要翻过来一样,久违的胃疼向他袭来。
林筱曦看他难过的样子,着急地问:“怎么了?酒喝多了吗?我去给你温些热牛奶喝,好不好?”
“不用,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