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寇太后话音落下，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两人间的气氛逐渐变得尴尬和紧绷。

瀚宇帝脸色冷了冷，一手端着茶杯，看着眼前的茶水顿了顿道：“母后心系朝堂社稷，儿子怎会不知？”

“母后放心，儿子定会勤勉努力，不会辜负母后的教诲......”

寇太后冷笑一声，没有接话。

她说的心愿是什么，他这个当儿子的怎么会不知道。

三年过去，他的场面话倒是说顺了不少，只是那颗心，却是一如既往的硬，从没变过。

瀚宇帝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看着寇太后：“母后......”

两人皆是心知肚明，她又为何这般频频逼他？

目光不经意一瞥，他的视线落到寇太后的眼角，距离上次相见，那里已经又添了许多的纹路。

寇太后也老了。

瀚宇帝目光软了一些，率先开口问道：“母后近来身体可好？”

寇太后低眸看着眼前的茶水，眼皮半眯，闻言淡淡道：“还是老样子，皇帝不必操心哀家。”

瀚宇帝眼里的柔软顷刻散尽。

他贵为一国之君，自认已经足够放下身段来缓和母子关系，毕竟当年的事，他又没有做错。

可若是寇太后执意如此，那......

他心冷到一半，忽然听寇太后道：“今日哀家听太医说，皇帝近来身体抱恙，如今可好全了？”

“你整日为国事操劳，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瀚宇帝一顿，颔首道：“是，儿子知道了。”

寇太后的话仿佛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那股紧绷的气氛缓缓松懈下来。

两人静静对坐着喝茶，寇太后放软了语气道：“哀家知道你的孝心，今年哀家回宫，想要的不过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你若能答应那便再好不过了。”

瀚宇帝端着茶杯的手微滞，茶水溢出来流到手上他却浑然不觉，只和寇太后对视着。

他掀了掀唇角，笑得冷意森森：“呵！

母后，这么多年过去了，您惦记的依然还是只有牢里那个废物。”

寇太后目光骤然冷了下来，“砰”

地一声将茶杯放在桌案上：“皇帝......”

“母后放心吧。”

瀚宇帝冷声打断她，脸上的恭敬少了一些，多了些无所谓：“母后既然已经让步了，朕这个当兄长的，又岂是那般苛刻之人？”

“不过一顿饭而已，朕还不至于如此为难他。”

他说完，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站起身道：“母后路途劳累，早些休息吧，朕先回去了。”

寇太后慢慢抬起头，目送着他走出宫殿。

良久，长长叹了口气。

福宁姑姑进来时，就看见寇太后仍旧盯着门口。

福宁姑姑上前收拾桌上溅出来的茶水，一边安慰道：“太后娘娘不必忧心，陛下松了口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那位想必也不强求这个露面的机会。”

寇太后叹道：“哀家何尝不知，哀家只是怕皇帝执念太深，一错再错，终会酿成大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