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谢沂州单手制住小乞丐，有些嫌弃地防备着小孩的脏手摸向他的衣服，又气急败坏地朝不远处慢悠悠赶过来的宋知雪叫嚷着。

宋知雪愣了一瞬，强忍住笑意快速跑上前去，从他手中接过小乞丐，转头恭维着：“多亏了小阁老身手敏捷，若是让这小子跑了，以他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咱们想要抓他可就难了！”

谢沂州闻言哼了一声，面上的嫌弃仍旧不减。

他皱着眉，扯着路边店旁的旗幡拭了拭手：“这小子像只泥鳅滑不留手，果真是在这街上厮混过。

只不过……”

他凝眸望向宋知雪，薄唇微抿：“你抓了他，可是有什么用处？”

“这孩子自幼长在街上，知道的东西自然是比我们多，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需要的消息。”

宋知雪话锋一转，挑眉看向他，“小阁老不也是如此作想吗？不然，为何要出手帮忙？”

谢沂州弯了弯唇角，不置可否。

宋知雪瞧着他的样子，心中不免冷笑。

这些天相处下来，她倒也瞧出一些眉目。

这人打着督察使的旗号，面上虽是为了为难接下这个案子的人，如今她能顺理成章想通关窍，多亏了他暗中帮衬。

他定是一早就想通李悠悠的目的，这会子装的像只老狐狸，自然是试探。

只不过，宋知雪一直想不明白，既然他已经当着衙门上下的面说出了破不了案便永不入锦衣卫的话，又为何处处帮衬着她，难道真是为了在朝中拉拢老头子？

两人各怀心事，互相对视着，气氛霎时间凝固下来。

小乞丐见两人似乎都没有理会自己的样子，用力挣扎着想要逃跑，却被宋知雪一把拉至身边。

“跑什么？”

宋知雪拧眉问道。

小乞丐挣扎不掉，只好扁着嘴耷拉着脑袋，颓丧地待在宋知雪手上，无论问什么，他都像个锯嘴葫芦一般一言不发。

宋知雪看他视死如归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她松开揪住小乞丐衣领的手，蹲下身来帮他理了理衣服，指着一旁叫卖的糖葫芦循循善诱：“为什么要跑？若是你一五一十告诉哥哥，哥哥就把那些都买下来给你吃，嗯？”

哥哥？谢沂州挑眉看向她，眸色晦暗不明。

宋知雪并未注意到他瞧过来考究的神色，一门心思只在小乞丐身上。

小乞丐瞧了一眼旁边的糖葫芦，吞了口口水，又紧紧闭上眼睛，斩钉截铁地说：“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是你那个仙女姐姐不让你告诉别人的吧。”

宋知雪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角上的灰，不甚在意地说。

小乞丐被道破心事，猛地睁开眼睛，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怎么知道？”

宋知雪神秘一笑：“哥哥会算。”

她走到糖葫芦摊前，挑了支个大饱满颜色鲜嫩的，付了钱递给小乞丐。

“吃吧。

不过，你的仙女姐姐说的是，不许你告诉其他人，那若是我自己猜出来，是不是就不算你违背诺言？”

这套歪理听着颇有意思，连一旁的谢沂州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宋知雪横了他一眼，继续看向小乞丐。

小乞丐皱着眉头琢磨了半晌，才略显懵懂地点了点头：“是……”

“那好，”

宋知雪点了点头，“那我且问你，你的仙女姐姐，是不是住在知春里那间闹鬼的破屋？”

“那不是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