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就这么静默了一会儿，声音再一次响起，说话的人不是宋时清也不是明如玉。

而是一道沙哑且断续的人声——“满，口，胡，言！”

这声音留给他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一听就能听出来是谁，宋时清回头，沈馥堪堪从他旁边闪过，手里蓄着灵光飞身向前，直直朝着面前的明如玉冲过去。

对方有过一瞬间的惊愕，是在惊讶沈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她仍然反应极快，挡下了沈馥的这一击。

眼前的两人顿时陷入了混战，错综缭乱的招数与灵法让战斗地范围不断扩大，宋时清被强大的灵气气场逼得节节后退，混乱间，他依然能够看得出来在这一场打斗当中，沈馥显然占据上风。

生前是纵横驰骋的西南主神，即便僵硬的躯体和因为身处魔界而被限制灵力让她吃了很大的亏，但是沈馥依然如鱼得水。

这很容易就能让人想象得出她当年的主神之姿有多么风光无限。

而反观明如玉，在刚开始那一瞬间的慌乱过去之后，虽然沈馥使过来的每一招她都能抗下，但是却始终找不到反击的时机，不说是被沈馥完虐，毕竟她作为当今花界的花主和时空守护人，该有的实力还是有的，只能说她是被压制得比较厉害。

又错失了一次反击的机会，明如玉此刻有些力不从心，事实上，她刚刚并没有全身心投入到这场战斗当中，而是在一心二用。

因为沈馥能够出现在这个专门为宋时清打造的第二空间当中，这本身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先不说在原来宋时清传送到这里来的地方能不能找到进入这个空间的入口，就算是找到了，沈馥作为一个入侵空间的异物，理应在一只脚刚踏入这里的时候就被系统自动抹去的才对，而现在沈馥不仅在这里好好的，甚至能够自如地使用她在原来那个空间的能力。

这才是让她不懂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不知道自己刚刚是哪里惹怒了沈馥，现在这人完完全全就是进入癫狂状态压着自己往死里打！

明如玉想不明白，其实沈馥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死得好好的，偏偏要一直转悠在魔界，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这么直接的冲上来没有道理地打人。

明如玉攒力接下最后一招，两人都被灵气逼退开来，沈馥立马作势，似乎下一秒又要重新冲上来——“沈馥你疯了？！”

“你不去好好找你的解药，来这里干嘛？”

其实明如玉心中怀着赌徒一样的心理，只是没想到沈馥闻言后真的愣了一下，停了下来，不过不出几秒，对方慢慢抬眼，只是往宋时清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重新聚焦，排山倒海般的攻击又一次朝着她冲过来，甚至比刚刚还要更甚一筹。

她本来一开始的时候实在是想象不到沈馥一直徘徊在魔界不进入轮回的理由除了寻找流火的解药还能是什么。

果然，她没有想错。

毕竟在很久之前她刚入魔界的时候，这缕鬼魂撑着日渐僵硬的躯干，有人用解药作为诱引骗她生口吞碳她都毫不犹豫。

明如玉虽然看着她的这种行为着实可悲可叹，但是也能够理解她身为一个母亲的心情。

至于她是怎么来到这个空间的，就先当做是系统的bug，或许沈馥是以为自己要做出什么伤害宋时清的事情，所以才如此暴走的。

想明白了这个关系，明如玉心里了然，宋时清有能够中和流火的设定，而沈端身上有流火，在没有找到解药之前，这个便宜西瓜就是最好的解药。

总结一下明如玉现在的想法，那便是“最毒妇人心”

和“可怜天下父母心”

。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明如玉已经被沈馥打退到了悬崖边，深渊脚下的场景豁然印入眼底，似乎喊杀喊打的声音在此刻都变清晰了许多。

但是沈馥没有给明如玉多少反应的时间，只是接连二三的一记记猛击，明如玉她险些失脚掉下悬崖。

为什么说是险些呢，因为在身体平衡不稳已经无力挽回的那一瞬间，明如玉大惊失色，但是紧紧抓住了沈馥的手腕。

这人着实疯癫得不太像样，已经完全失去了昔日主神的风度，但她不信她会自断臂腕只是为了换她一死。

出她所料，沈馥此刻却安静了下来。

“沈馥，我不会对宋时清做任何什么伤害他的事情，任务完成之后他依然会安安全全地出现在你们面前，”

见她眼神渐渐没那么凶煞了，明如玉继续开口，不卑不亢，“所以我们结束战斗，不会有任何人受到伤害。”

沈馥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盯着一个地方不移，明如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是深渊脚下的神魔们在打杀，血溅刀舞，人命在那片土地上甚至还没有一毫末的尘土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