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活了。

埃布尔捂着我脖子上伤口，根本堵不住，温热、粘稠、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指根流下，糊了一手。

我推开他，颤微微地靠在另一边，血液呛进喉管，我说不出话，只能嗬嗬地喘气。

“伊修斯。”

他爬过来，凶戾的神情已经收敛，欲言又止的担忧的靠近我。

我摆手示意他离我远些，慢慢合上双目，鲜血静静地流出来，染红了新换的白衬衫。

“叫医生！

！

！”

埃布尔歇斯底里地啸叫。

我的意识渐渐抽离，灵魂剥离躯体，在黑暗中不停地下坠。

我做了好些奇怪的梦。

梦到了小时候，我能飞起来，躺在水中，清澈的蓝色河水在眼前流淌，我伸手去捉，却只抓住了虚无。

又不知何时，我睁开了眼睛。

病房里拉着窗帘，未合拢的一道缝告知窗外的景色。

橘黄色的落日余晖洒在窗棂，温柔的晚风吹拂着梧桐树的枝桠，镀上一层暖色的树叶发出轻吟风声。

我躺在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儿，身上没有一处不是酸疼，脑袋昏昏沉沉的。

我侧过脸，不去看那和煦的夕阳。

没死成，祸害遗千年。

脖子上的伤口疼了一下，当时没多疼，后劲儿大。

门响了，进来的人是我哥。

我哥的脸色不太好看，强颜欢笑的模样，“好好躺着，先别起来。”

他烦闷的时候都是这幅表情，眉头微不可查的皱着，语气下沉。

我哥告诉我这一段时间我都说不出话，有事情就和他打字，或者打手势。

现在他要给我换药，我以为是脖子上的，没想到是那里的。

他已经帮我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里头的身子不可能不知道，里里外外他哪一出没瞧见过。

我：我不要你。

我哥很有耐心，“听话，等你伤好了再说。”

怎么说都是他有理……

我抿着嘴，胸口上破了皮，凉凉的药膏涂抹在腿心的伤口，他擦掉我冒出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