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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层叠加深,近乎于墨水浓稠的颜色,疏雨打芭蕉,等雨停的时间显得愈发漫长。
位于江边别墅宅邸灯火通明,一队军雌戒备森严在周边巡逻,以防不测。
伊修斯靠着床头蜷缩起来,试图放慢呼吸缓来解痛楚。
他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被冷汗打湿的鬓发贴在脸上,发白的嘴唇上起了层死皮。
失神的红色眼睛蒙着一层水雾,就在那蓄着,眨一下眼才会掉一次泪。
冰凉湿冷的手抚在同样没有温度的小腹上,已经没有任何回应,今晚虫蛋留不住了。
小腹传来一阵阵绞痛,身下彻底湿透了,它在下坠。
伊修斯没有腺体,不可能释放安抚信息素去让虫蛋蛋舒服些,只能让它自己离开身体。
他仰起脸呼出一口气,喉咙里传出破碎的呜咽声,在寂静空荡的房间显得突兀,他吸了吸鼻子,红了眼眶。
没有声音,酸涩温热的眼泪顺着下颌滑落,断断续续,渐渐连密起来,很快打湿了堆积在身前的睡袍。
伊修斯垂首把脸埋在膝盖上,不肯发出零星声音,想把哭声憋回去。
雨下大了,敲打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这些天一直压抑的情绪随着钝痛而爆发,身上疼,心里更疼,密密麻麻的过往将他凌迟。
他忍不住去想塞缪尔,如果他在这里,自己就不用能么疼了。
塞缪尔对他很好,他舍不得自己疼,要是他在该多好……
这是他咎由自取,他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怨不得旁人。
可凭什么总是他能么倒霉。
伊修斯知道自己算不上好人,但不是天生坏种,他做好应尽的一切,时常也会乐于助人。
二百年的光景,次次唾手可得却次次求不得,上天给他希望又总在下一刻转眼打碎。
为什么——
他不明白。
意识逐渐模糊,那只手重新在医药箱中翻找起来,他需要找到醒脑剂来强迫自己清醒。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颗蛋,倘若在这种时候昏过去,蛋会碎,大概率是一尸两命。
伊修斯手上已经没劲儿了,他用牙用手把包装拆开,吐掉针头外壳,然后扎到青紫斑驳的小臂上,注射器的液面被迅速推到底部。
动作行云流水,谈得上是肌肉记忆。
讲一个可怜的笑话,这具破烂身体里一半血液一半药液。
雨还在下。
他慢慢滑下身子,放松自己,想把早产的虫蛋生下来。
阵痛的朦胧中,伊修斯似乎听到了敲门声。
想到这里只有几名雌虫侍从,没有命令他们是不会进来的,他觉着是自己的错觉。
敲门声响了一会儿就停了,良久没有再响,正当伊修斯放下心思的时候,听到“啪”
的一声,玻璃被击碎落在地面上。
抬头,是塞缪尔——
黑色的礼服湿透了,他屈膝立在窗台上,一手抓着窗户顶,一手拿着用精神力幻化的水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