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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边向灯光潜行而去,边放眼四下张望,这相府虽不算很大,但装饰、摆设倒极为奢华,庭园、假山、乱石、池塘相当考究,便是比起皇宫,亦可相提并论。
穿过庭园,沿着一道回廊曲曲折折而行,但见正堂便在前方。
此时的正堂内灯火通明,堂门外也有六名侍卫排列而立。
书生心想这正堂外把守如此森严,想必里面定然是什么重要人物,兴许秦桧就在其中。
书生自正堂旁的树后,轻手轻脚地靠上前去,在正堂西首的窗上掏了个洞。
向内望去,只见一人端坐于正堂之中,正是秦桧。
旁边又立着一人,一身普通白色读书人装束,背对着自己,瞧不见是何人,只是那人对秦桧毕恭毕敬,应是秦桧的属下。
只听那人说道:“丞相,小人刚从汴梁而回,完颜四王爷现下已发兵南下,相信不久便会收回江北之地,岳飞的死讯,也已告知完颜四王爷。”
秦桧点头道:“好,此事你做得不错。”
那人拱手一辑:“多谢丞相提携。”
秦桧面不改色地道:“还好本相多日前遣你去通知完颜宗弼莫要自汴梁撤兵,不然此事一发不可收拾。
若当真让岳飞收回汴梁,我这相位便岌岌可危了。”
那人附和道:“丞相足智多谋,堪比诸葛孔明啊!”
秦桧冷笑一声:“少拍马屁,此事少了一环,便会功亏一篑,十二道金令,暗中通知完颜宗弼坚守汴梁城,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
那人又道:“正是,那完颜四王爷太也不争气,丞相都已将岳家军的军情及进军路线尽数告知,仍然被岳家军杀得体无完肤,要不是丞相在皇上面前周旋进言,叫皇上发十二道金令召回岳飞,那岳飞恐怕现在还在汴梁城内犒赏三军呢。”
秦桧听后摆摆手道:“好了,此事即已成定局,无须再言,那完颜宗弼可有话带给本相?”
那人接口道:“完颜四王爷说,不日便会与皇上拟定议和日期,待议和达成,便会遣使给丞相奉上厚礼。”
秦桧此时方露出微笑,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那人又做了一揖:“丞相果然厉害,完颜四王爷还需丞相在皇上面前进言,岁贡不能低于五百万两黄金、两千万两白银,外加马匹千骑,那些绢帛等物,他不在乎。”
秦桧闻言站起身来冷笑一声道:“好一个完颜宗弼,看他要的这些岁贡,这是还想攻打我大宋啊。
胃口不小啊,竟然年岁要这么多,好,那本相便看看,他能不能咽得下。
就算咽下了,也要给本相吐出来一些!”
那人道:“依学生愚见也是如此。”
秦桧遣道:“你去回复完颜宗弼,便说我定会从中周旋,只是不知本相有何利处。”
那人答道:“是,学生这便动身。”
正要转身离开,忽见正堂门口立着一人,正是林书生。
向外行走那人忽觉不对,厉声喝道:“你是何人?”
秦桧抬头,虽未认出书生,但也并未开口,只瞧着书生。
书生在堂外听见二人谈话,知道自己大哥岳飞被强召回临安,秦桧勾结金人等事,均与这人有关,便怒道:“我是来索你性命之人!”
那人一愣,便即回头望向秦桧,不知发生了何事,自己身在秦桧府中,还以为是秦桧授意。
秦桧但见眼前之人有些眼熟,决不是自己府中之人,只一时想不起是何人,便道:“在我府中,岂轮到你撒野?”
书生冷笑道:“老子要来便来,要去便去,便是皇宫内院也是如此。”
秦桧一听,眼前这人口气如此狂妄,与自己之前见过之人在脑海中一一比对,终想起书生究竟是何人,便道:“你,你是,岳飞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