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啊。”

蒴作出了和入梦的林语棠相同的评价。

“……谢谢你，宁野。

我之前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她放下手中的果酒，“不过，你难道只把希望寄托在那个孩子身上？人家、再怎么说，也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选民——”

“我相信我的直觉。”

宁野并未看她，只是淡淡答道。

“不，直觉也不是这么相信的呀亲爱的！

他只是一个选民，说不定得一个月才来一天，你难道想让他拯救世界帮你做掉老幺？你当他是吃素的？如果做掉他真有那么容易，那姐姐你当时早就一枪把他扎死了！

更何况那谁……他也只是小孩而已！”

旧事突然被重新提起，宁野抬起眼睛，瞥了她一眼。

蒴见机地闭嘴了。

“的确……但我想，他很快就会作出选择的。”

她抱着胳膊，意味深长地望向神殿外的无垠沙漠。

“他会去死的。”

再醒来时，并未听见结晶坠地的巨响。

林语棠僵硬地坐起来，却发现眼前的色调都完全变了一套——他反映了几秒。

哈，回到……回到现实了吗。

真是不习惯啊。

林语棠困难地起身去摸自己的衣服，险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自己，还是莱尼亚。

那个噩梦太漫长又太恐怖，现在他的脑子里就像是一片漆黑的沼泽，不留任何思考的余地。

外面……下雨了。

与春原暖湿的热风不同，真实的雨为何如此刺骨？林语棠甩甩头，想把黏附在脑海中的画面清除，可洛纳希尔的脸却无比清晰地烙印在视网膜上。

他长得，真的和梦里的自己好像啊。

林语棠穿上校服下了床。

那个结晶，他不会再去用了；哪怕它可以延长自己在洛纳西亚停留的时间，他也不会再体验那样的噩梦第二次。

完全没想到过，为什么曾经好心救助他、陪伴他的月神二世，居然是这样的人？他喜欢小孩子，而且跟年幼的莱尼亚，居然发生了关系——

莱尼亚把结晶交给自己，想来是为了帮助他看清洛纳希尔的真面目……而根据之前的经验来看，只要提到关于月神二世的信息，就会被人莫名其妙打断。

他回想起了突然出现在旁边的芳芳和辛西娅。

人们无法提到任何他的丑闻，这就是他设下的规则吗？

神……真是，自私的，暴虐的存在。

不过，莱尼亚为什么偏挑自己作为实验对象？难道他那天在水原集市上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是在说——

门被粗暴地撞开了。

“死懒，自己看看几点钟了还不起来？家里阳伞坏了，雨要下得大了你自己问同学拿一把。

我今天晚回来，晚饭你自己解决掉。”

父亲不耐烦的话语伴随着门外的水腥味，在门开的刹那成串涌入。

“……知道了。”